“万米以上？”山本五十六眉头一紧，想起了英国轰炸罗马的事情。那时英国人也出动了B-17从万米高空突防，不过还是被德国人的福克零式打下了好几架，之后就B-17再没玩过白天轰炸。
“我们打下了几架敌机？”山本想了想又问。
“可以确定的是1架B-17、3架B-25和3架P51。”宇垣缠回答，“美国人的B-25和P51是从5000米高度突防，零式和1式的阻拦取得了比较好的战果。但是他们的B-17是从10000米高空突入，我们的零式和1式飞到这种高度，发动机的性能就会大幅下降。而且据返航的飞行员报告，美国人的B-17有非常强大的自卫火力，零式和1式缓慢接近是非常危险的，而且B-17非常坚固，很难击落……”
原来冢原二四三中将在“高雄空战”后立即询问了返航的飞行员，现在已经弄明白了情况。美国人的B-17是个很扎手的目标，不仅可以高空突防，而且自卫火力强大。
而零式和1式因为没有安装合适的增压器，在10000米以上的性能很差，没有速度也不灵活，很容易成为B-17上大口径机关枪的活靶子。
“看来美国人对B-17进行过改进了！”山本五十六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因为英国人用B-17轰炸罗马的行动非常失败，所以山本五十六并没有怎么重视这种“失败的飞机”。没有想到现在美国人部署在菲律宾的B-17变得那么难对付了……一定是进行过改进了！
“司令官，这种B-17飞机的航程可是很大的，能从直布罗陀飞到罗马扔炸弹啊……”
宇垣缠的话一出口，山本五十六的脸色顿时大变。直布罗陀到罗马的距离不过一千六七百公里，菲律宾到九州的距离不过2000公里出头。如果B-17可以从直布罗陀飞罗马，那么从菲律宾起飞轰炸九州南部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果九州挨炸，那就是日本本土挨炸了，这将会极大打击国民士气，而且还会给海军在夏威夷的行动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必须尽快摧毁菲律宾的美军机场！”山本五十六立即下达命令，“告诉冢原，必须不惜代价摧毁美军在克拉克的飞机场，而且要快！”
……
山本五十六向冢原二四三下令的时候，克拉克机场上空正在进行激烈交战。
麦克阿瑟手中现在还有61架P51、64架P40和32架F4F可以作战，特别是其中的61架P51完全可以和日本人的零式飞机对抗。因此在12月8日（菲律宾）当天的空战中，由杜立特上校指挥的远东美军航空队居然和日本人打了个旗鼓相当。
虽然在空战中损失了12架P51（包括在高雄空战中损失的）、17架P40、6架F4F、1架B-17（高雄空战中损失）和4架B-25（高雄空战中损失）。另外还有20架飞机在日军轰炸中毁损。
但是也击落了13架零式（包括高雄空战的战果）、9架1式（全部在高雄空战中击落）、13架97式重型轰炸机、10架96式陆上攻击机和6架1式陆上攻击机。另外，还炸毁炸伤了高雄机场上的22架日本飞机。
“损失了60架飞机……”麦克阿瑟看着前来向他报告的杜立特上校，问，“詹姆斯，航空队还能坚持多久？”
“最多5天。”杜立特上校摇摇头，说，“或许还撑不到5天……现在的问题是没有办法补充战机和飞行员。菲律宾距离本土太远，根本没有办法得到增援。”
这个时代空中的战斗说穿了就是拼消耗，美国在菲律宾虽然摆了400余架飞机（包括后备飞机），其实也不少了，但是依然打不了消耗战。日本人只要豁出300架损失，就能把有损无补的美国远东军航空队打光。
“如果航空队拼光了，那么菲律宾就守不住了！”麦克阿瑟抽着烟斗，脸色凝重地说。
守菲律宾靠陆军是肯定不行的，美国远东军虽然号称有13万人，但是正宗的美国人不过3万出头，真正的主力是菲律宾土著，他们根本不会为美国出力死战。而且，这些菲律宾军人入伍时间大多很短，没有受过必要的军事训练。
杜立特上校拧了下眉，“如果不能及时得到补充，5天后远东军航空队就不存在了……中将，与其这样，不如在航空队打光前干件轰轰烈烈的大事。”
“轰轰烈烈？”麦克阿瑟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杜立特，他想到了开着装满了炸弹的B-17去撞航空母舰……可惜这不是杜立特的想法。
“轰炸东京！”杜立特咬咬牙，说出自己的打算，“我们可以把炸弹扔在日本天皇的头上！”
上回在罗马，英国的B-17不就干掉一个教宗？这回何不试着炸个天皇，万一炸死了呢？这可就大涨美利坚国威了！
“航程够吗？”麦克阿瑟问，“从菲律宾到东京差不多有3000公里吧？”
“不到一点。”杜兰特说，“B-17要飞个来回肯定不行。”
“有去无回？”麦克阿瑟一愣，“还是自杀式攻击？”
“不，当然不是自杀了。”杜立特连忙摇头，解释道，“我们可以从先让B-17转场去关岛，从关岛到东京的距离比较近，大约是2500公里。”
“炸完以后去哪儿？”麦克阿瑟问。“B-17的航程可没有5000公里。”
“去苏联。”杜立特说，“从东京直飞苏联的符拉迪沃斯托克大约1000公里，我们可以在那里降落。如果运气好的话，出动的B-17不会有任何损失。”
B-17在高雄空战中的轻微损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日本没有高空战斗机的情报是准确的。而且他们的零式战斗机的高空性能比不上福克零式，根本无法在10000米高空作战。如果B-17以万米高度突防东京，很可能不会有任何损失。
“可全程是3500公里？”麦克阿瑟想了想，“燃料还是不够吧？”
杜立特说：“如果少装炸弹，再尽可能减重，并且在机舱内携带航空汽油，应该可以多飞上几百到一千公里。这样我们就能从关岛起飞去东京炸天皇了！”
炸死一个天皇的概率当然是不大的，但是轰炸日本首都对提振美国人民的士气肯定大有好处。
……
“轰炸东京？”富兰克林·罗斯福准备动身去国会演说前，从陆军参谋长马歇尔口中得知了麦克阿瑟和杜立特轰炸东京的计划。
“我想这是个好主意。”罗斯福的样子看上去怒气冲冲，仿佛被日本人的冒险行为彻底激怒了。“美国人民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感到振奋的！我希望陆军航空队能尽快实行该计划……至于飞机降落到苏联的问题。”
美国总统看了眼国务卿赫尔。赫尔说：“总统先生，这不是问题，斯大林一定会把我们的人当成贵宾再送回美国的。”
日本现在已经和美国开战了，当然不会再去和挑战苏联，如果那样就不是头脑发昏，而是在找死了。所以斯大林大可以明目张胆地将降落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美国飞行员送还给美国，虽然这样的行为明显违反了中立国原则，但是日本也不敢拿苏联怎么样。
“这样最好。”罗斯福点了点大脑袋，“现在也是时候让斯大林亮明一下苏联的立场了。”
苏联如果恪守中立原则，扣押了入境的美国飞行员，那么罗斯福就要认真考虑是否要继续拉拢苏联的问题了。
如果苏联不顾中立原则，将美国飞行员送还。那么苏联就很明显告诉日本，他们是站在美国一边的，这一定会对日本的军事力量构成相当的牵制。
“另外，我们应该尽快开发航程超过6000公里的远程重型轰炸机。”罗斯福说，“从关岛起飞轰炸东京的作战不能只进行一次，而是要反复进行。”
“总统。”马歇尔回答道，“这个项目已经进行了很久，我们称之为超级轰炸机计划，中标的是波音公司的B-29计划。这是一种作战半径可以达到2800公里的重型轰炸机，陆军已经订购了250架，第1架B-29预计会在1943年9月份交付。”
“增加到1000架！”罗斯福说，“先订购1000架，我们会需要很多B-29的，因为有太多的敌人需要轰炸！”
他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面的智囊霍普金斯。“哈利，你说呢？”
霍普金斯说：“总统，在今天下午的演说中最好不要提德国……现在还不是时候，国会也不会同意因为珍珠港事件而对德宣战的。”
罗斯福点了点头，“好吧，现在就看希特勒和赫斯曼会不会帮我解决这个难题了。”
霍普金斯笑了笑，说：“这同样也是德国人的难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