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刘仁轨一家带来了!”
眨眼又一周时间过去,经过秦寿委托,虬髯客几番周折打探,终于找到刘仁轨避难家眷,从刘仁轨出事到现在,他的家眷一直四处躲鲁家复仇。
直到昨天虬髯客散布人手,才从贫民窑里找到刘仁轨妻儿,要不是虬髯客人脉广源,还真难以找到乔装打扮的周氏和两岁多的刘仁信。
“张兄,有劳了!”
“哪里,哪里,秦将军,张某人先告辞,有事尽管吩咐!”
虬髯客完成任务后,拱手抱拳离去,秦寿也没有挽留,正事要紧带着有些害怕的周氏与她怀中刘仁信,前往大理寺去见刘仁轨。
开始周氏很害怕,可见秦寿一路上没有恶意,又是马车招待心宽了不少,当得知他要带自己去见天牢的郎君,周氏又惊又喜。
大理寺,当刘仁轨见到自己久违的妻儿,在秦寿大方开锁让他们家人团聚下,大吃一惊之余哭哭滴滴与妻儿搂抱在一起。
“出去吧,别打搅别人家人团聚!”
“是!”
姜维在秦寿吩咐声之中,带着手下孙斌一起跟秦寿走出去,以免打搅刘仁轨一家人团聚,好好给他们相继的时间。
“将军,刘仁轨不给面子,你为何?”
走出天牢一刹那,姜维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转过头看了眼沉思不语的秦寿,忍不住把内心疑问说出来。
要是自己,秦寿如此客气招揽,姜维肯定第一时间效忠秦寿,哪里像刘仁轨的不识抬举,姜维真心替秦寿感到不值。
“你不懂!”
秦寿看了眼一脸疑惑的姜维,苦涩地摇摇头笑了笑没有多说些什么,刘仁轨富有传奇的人生,只是缺少了伯乐相中。
从乱世到现在,刘仁轨没有以剑换掉手上的经卷,这并非握着剑柄的手会颤抖,而是不理会这种厮杀的意义。
他的勇气体现在坚持与执着上,在草命如芥、朝不保夕的年代,还能怀揣着理想,死抱着几本经书,也要有足够坚强的意志同信念,这是秦寿最佩服的地方,动荡生活的残酷性并不亚于战场,饥饿与死亡随时可能大驾光临。
想要研究学问却时常陷入食不裹腹的窘境,落魄时连写字的纸张都成为一种奢侈,换成自己恐怕做不到早已去磨练自己。
或者是他出于明智,亦或者出于幸运,刘仁轨选择了正确的立场,入道安抚大使任瓌的幕府,保全自己战乱之中的新婚妻子。
靠着贵人任瓌的相助,刘仁轨先是被提拔为息州参军,之后又授陈仓县尉,二十多岁的他在仕途上迈出重要的一步,但是与乱世涌现出的英雄相比,他更像一个冷眼旁观时代的人。
刘仁轨的同龄人中,像李靖程妖精等等,不少已是立下赫赫战功的开国勋臣,在将星闪耀的年代里,他还能沉得气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可见他忍耐力非同寻常。
然而这不为人知的秘密,恐怕千年后才会给后世的人发觉,当然这对于千年后跑来的秦寿,如此沉得住气的未来大将,岂能从自己手里溜走?
“秦将军,刘郎想与将军你单独谈谈!”
半个时辰过去,在秦寿气定神闲等待之中,周氏一脸泪花带着刘仁信走出天牢,见到等候已久的秦寿,盈盈一礼告知刘仁轨想要与秦寿单独谈谈。
“稍等一会!”
秦寿点点头朝周氏道谢,直接招来姜维在他耳边耳语一阵,姜维闻言后连连点头,叮嘱手下孙斌看好这里,急急忙忙去安排刘仁轨的替死鬼。
周氏满脸期待看着秦寿,通过她与刘仁轨交谈得知,秦寿有办法让刘仁轨安然无恙,前提要刘仁轨隐姓埋名,当秦寿的手下效忠一辈子。
“秦将军,刘郎嘴笨性子耿直,还未秦将军莫要见怪!”
“呵呵……怎么会,刘嫂子,你且在此稍等,本将军马上让你们一家团聚!”
周氏带着欣喜笑容拼命点头,目送着秦寿直朝天牢走去,通过周氏的话,秦寿不得不感叹起来,在怎么铁骨锵锵的硬汉,面对亲情也是不堪一击。
“秦将军!”
秦寿再次走进天牢,刘仁轨复杂地看了眼秦寿,拱手抱拳脸色有些秃废地叹息一声,算是给秦寿抓住了自己的弱点所在。
“刘兄,怎么样想通没有?”
秦寿没有废话,也懒得去废话,以刘仁轨的聪明,他肯定猜到自己用意,要是连这也猜不到,秦寿算是看走眼了。
“谢谢秦将军出手救助刘某妻儿,刘某没齿难忘!”
刘仁轨没有回答秦寿的问题,拱手抱拳一个大礼感谢秦寿所做的一切,他的妻子周氏把最近的经历都说出来了,连鲁宏家人复仇之事也说出来。
得知秦寿派人寻找妻儿,在鲁宏家人再次找到她们之前,及时出手替她们解围,要不然现在刘仁轨也不敢想象还能不能在见到妻儿。
“那是秦某的份内事,刘兄,秦某还是那句话,长乐欢迎你,包括你的妻儿,有秦某在的一天,鲁宏一家不敢找上门!”
秦寿摆摆手大度十足,看了眼锐气大减神色秃废的刘仁轨,趁热打铁拍胸保证有自己罩着,鲁宏家族寻仇也要惦念一下。
“秦将军,刘某还能说不吗?”
刘仁轨苦笑一声看着秦寿,事到如今他还有路可走吗?最担忧的妻儿都不安全了,要是还在死鸭子嘴硬要面子,那他还算是个男人吗?
“呵呵……刘兄,所有一切秦某早已打点好,请!”
刘仁轨认栽的话,秦寿心里直乐开花,落落大方邀请刘仁轨出狱,替死鬼这事有姜维在,简直是易如反掌办妥。
“秦将军,刘某有一事不明白,还望秦将军解答!”
“刘兄有话直说!”
刘仁轨踏出牢房前,忽然停下脚步求疑问,秦寿闻言一愕,落落大方坦然接受刘仁轨的问题。
“刘某只是一介书生,为何秦将军……”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刘兄,到时候你便知了!”
刘仁轨的话没说完,秦寿神秘笑着打断刘仁轨,一席话说得刘仁轨摇头不已,罢了,事到如今都这样了,问多了也是白问!
刘仁轨在秦寿安排下,几经周折置换一身,在姜维全权办理下,改头换面成了另外一个人,挽着妻儿跟在秦寿身后大摇大摆走出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