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哥儿,恪弟有一事不明,何为扶贫?”
呼啸寒风之中,村头破烂茅草凉亭内,苏菲烟熏通红着俏脸,蹲守一边加炭煮茶,李漱哆嗦着身子骨,时不时用脚踩秦寿脚板报复,李恪虚心拱手讨教裂牙撕嘴的秦寿,把内心疑问质疑出口。
李恪感望着冬日农田,一片衰败的景象,干枯的枝干与夏日那饱满的浓阴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更不可思议的是,大冬天长乐乡村民居然铲雪开垦,真乃不可思议!更看不透神秘莫测的秦寿用意。
“嗯哼……扶贫是为帮助贫困户开发经济、发展生产、摆脱贫困的一种责任工作,旨在扶助贫困户发展生产,改变穷困面貌为基础……”
秦寿脱离刁蛮公主纠缠,无视李漱警告目光,干咳着掩饰窘态,解释自己倡导的扶贫大义。
“好,甚好!寿哥儿大义,恪弟望尘莫及!如今大唐急需……”
秦寿一番大义,直惊得李恪拍手叫绝,上看下看打量秦寿,真心不晓得秦寿脑袋怎么想的?这么奇葩的想法都想出来!
“王爷喝茶,公主喝茶!”
苏菲端起一锅端茶叶丢进去烧开的茶水,招待李恪和李漱,满上秦寿茶碗屹立一边,尽职十足侍女本分。
“这叫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秦寿识趣避开政治问题,不与李恪瞎掺和朝廷政事,这不是自己能够触手的,就算是有可能,秦寿也不愿去招惹侯门深似海的朝政,伤神算计的事敬而远之。
“切……你这叫没志气!”李漱不屑一顾撇撇嘴,端起茶碗拿手绢擦拭几遍,洁癖得直让乖巧侍女苏菲大感不喜,脏不死你!
‘尼妹,刁蛮公主,别嚣张!总有一天会让你高歌一曲征服!’秦寿忍不住内心暗骂刁蛮公主多管闲事,强忍着没有发作抽搐着嘴脸。
“寿哥儿此言差矣,以寿哥儿能文能武,如若进朝廷为民谋利,岂不是……”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吾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秦寿文绉绉的迂腐断链诗词表面心境,惊呆了李恪,在看秦寿落寞的目光端碗茗茶瞭望辛勤劳作百姓背影,李恪这一刻哑口无语了,李漱半信半疑瞟过目光打量秦寿,不信任秦寿有这么高尚,可又找不到言辞反驳。
“寿哥儿心境,恪弟惭愧,先干为敬!”
“烫!”
“?咝……”
秦寿看了眼裂牙撕嘴的李恪摇摇头叹息一声,冲动的惩罚就是这样,烧开的茶水就这么头脑发热当酒喝?不是自寻死路吗?可怜孩纸!
“哈哈哈……”没心没肺的李漱哈哈大笑,一点应有的女子矜持也没有,无顾他人目光随心所欲想笑就笑。
“寿哥儿,大冬天的,你们这是?”
气氛一时间冷却下来后,李恪瞄了眼田里驱牛开垦的村民,不明所以问出心里疑问,如此寒冷冬季不是多此一举吗?
“愚蒙者固守自封,顺应天命自以为是,而聪明者敢于拼搏,去领悟冬天展示给我们的生机,去拼搏那些不为人知的生命力!”
“尽是扯淡!”
秦寿打着马虎眼,句句带真理听得李恪一头雾水,而李漱撇过头,挪挪嘴不屑地嘀咕着反驳秦寿的话,人都怕冷更何况农作物?
“恪弟,可否有趣投资进来?一起打造长乐乡?”
“投资?何为投资?”
秦寿忽如其来蹦跶生僻词,李恪见怪不怪了,投资是什么?李恪不明白,可秦寿后面的话倒是听明白了。
“出钱,寿哥儿现在资金短缺……”
“得了,寿哥儿,实不相瞒,恪弟钱没有,面子倒是有一些!”
秦寿一提钱这码事,李恪马上一脸黑线打断秦寿后面的话,当着秦寿面心安理得,拍手五文钱放置磨平的大石桌面。
“五文?”
“全部家当!”
“……”
好吧,秦寿算是败给穷鬼王爷了,原本指望李恪有难一起当,看来这难还是要自己独立承受了!
“寿哥儿,你现在很缺钱吗?要真缺钱,恪弟倒可推荐几位有钱主搀和搀和!”
李恪一脸好奇看着秦寿,他不知道秦寿要钱做什么?更不清楚他拉自己下水有何目的?人穷脉缘不穷的李恪,倒是可以介绍几个有钱主搀和。
“唉……正是,不缺钱懒得开口,别人就免了,大不了慢慢来!”气馁的秦寿没好气白了眼李恪,有好事预上他,没想到居然是穷鬼王爷,真是交友不淑!
“哦?敢问寿哥儿要钱有何用?”李恪沉默了一会,似有所动又似很感兴趣,刨根问底问清秦寿要钱有什么用?
“?”
“看看!”
李恪一头雾水看着秦寿拍桌放置的纸张,而秦寿故意卖关子似的,似笑非笑一手指着纸张,等李恪自己拿起来看个明白。
“我瞧瞧!”李漱当仁不让一手拽起纸张,直让伸手作势欲取的李恪僵硬在一边,苦笑一声摇摇头等李漱看完在看。
“家私厂?”
李漱一脸怪异把纸张转交给长颈鹿一样的李恪,而李恪接过李漱递来的纸张后,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摇头叹息着把纸张放回桌面。
“没兴趣?”
秦寿端起茶碗,明知故问脸色不自然的李恪,也难怪他会如此,里面涉及不但有难以承受的价格,还有莫名其妙的煤!
“恪弟糊涂,寿哥儿的家私,为何要用到煤碳?”李恪没有回答秦寿,反过来把内心疑问提出来,至于同不同意只字不提。
“嗯哼……这就是寿哥儿不传秘法,这个你别管,有没有兴趣?寿哥儿担保稳赚不赔,夜夜萧歌不是梦!”
秦寿睁眼说着瞎话,直把李恪唬得一愕一愕的,犹豫再三摇头同时有点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搀和,十两黄金,每个月还要二十石煤,代价太大了!
一石等于53kg,二十石那可是1060kg,那可不是一笔小数,而且要那么多,官煤肯定起疑心,把这事层层上报上去,平常百姓乃至官家也用不了那么多!
“色胚子!恪哥儿,不许你搀和进去!”李漱暗啐一声,不屑地鄙夷着怂恿李恪堕落的秦寿,气鼓鼓提醒李恪别中了秦寿计,总觉得秦寿要煤炭另有所图。
“煤炭钱,寿哥儿可自己出,苦于官煤没熟人,可,出完后,就没有本钱了,新式家私缺少煤炭加工,始终难以上台面!唉……正所谓,一世人两兄弟,有难不帮天理难容!”
秦寿直接无视李漱,在李恪犹豫不决的时候,费尽心思东扯西扯,试图把李恪拐上自己破船,没有他的支持,秦寿也不敢武断光明正大发售。
有预见的秦寿知道一件事,新式物出现长安,没有强硬后台撑腰,势必会引起同行联手打压,不管任何时代,人就是这样,眼红病经常复发防不胜防。
要是有了李恪这个王爷大牌撑腰,那些商人们要惦念一下死字怎么写,至于煤炭之事纯属附加进去的,官煤那边自古带个官字都不是好打交道,有李恪出面那就不同了!
“寿哥儿,不瞒你说,恪弟真穷爱慕能助,煤炭之事好说,恪弟动动嘴皮可帮上,可十两黄金……”
李恪摇头叹息着没脸说下去了,堂堂王爷拿不出十两黄金,脸丢尽了!李恪端起茶碗假泯,试图掩盖穷王爷身份窘态,心里暗悔大手大脚花完特供的零花钱,变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月光王爷!
一直默不出声的苏菲默哀替李恪感到悲哀,摊上无耻暴富结拜大哥真不幸,苏菲很想替李恪打抱不平,少爷,别为难可怜的王爷了,直说你少个靠山就是了!
“十两黄金而已,本宫有!”
哧……李恪呛了口茶,不可思议看着有富婆嫌疑的李漱,眼珠子贼溜溜乱转着,而秦寿瞪大眼,一脸怪哉看着得意洋洋的李漱,这么有钱?
“漱妹,好漱妹,你看……”李恪挤眉弄眼,搓着手指讨好李漱。
李漱撇撇嘴,扬起高傲头颅,傲慢十足地一挥手说道:“一边凉快,连本带利欠我320文,漱妹心情好,给回整数!”
“下次,下次,你看……”李恪不死心,再次搓动着手指赔笑,暴露老底脸不红气不喘。
“休想!”
无语了,秦寿无语看着两兄妹讨价还价,要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更没有想到李漱那么阔绰。
“钱,本宫可以出,亦可在长安罩着你,没人敢捣乱,可本宫有什么好处?”
李漱一手顶住死皮赖脸的李恪,冲着秦寿回报两层丰厚利润,一语道破秦寿其一小小算盘,末了还开出索要回报的条件。
“没好处,话已至此志在参与,有事先忙自便!”
秦寿板起脸,无视李漱咬牙切齿的愤怒,拱手抱拳头也不回丢下两位贵客,跑去田里督查开垦情况。
“可恶!”
“哎呀,差点忘记正事,寿哥儿,等会,有事儿!”
李漱咬碎银牙想要发飙的时候,李恪恍然大悟猛拍着自己脑门,一阵风似的跑出破烂茅亭,直追暗自生气的秦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