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次日清晨,击磬撞钟诵佛钟声悠扬飘荡,远闻数里听之使人心旷神怡,城内民众沐浴时下大兴的佛法朗诵声。
“死秃驴们,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秦寿给没完没了钟声吵醒,崩溃十足的双手抱头,那震得耳鸣似的破钟声,就好像上万只苍蝇,围绕着秦寿眼前嗡嗡声乱转。
“将军,早饭以备好!”
喻敨似乎算准秦寿这个时候起来,推门而进告知秦寿早饭以备好,就等秦寿一起出去用饭。
“嗯,什么时辰了?”
“回禀将军,辰时一刻,佛钟二遍响!”
有睡懒觉的秦寿伸着懒腰,摇晃着脖子慵懒询问喻敨时辰,当喻敨报出辰时一刻,秦寿顿时黑起脸,这不是要折腾人吗?
崩溃的秦寿不敢想今后十几日如何熬过去?恨不能扛上火药桶去炸了那口破钟,简直就是无法让人睡懒觉的罪恶源头。
郁闷不止的秦寿穿戴整齐后,在喻敨带路下走出船工坊简陋住房区,简陋的走廊阴暗无比带着一股河腥味,喻敨打开木门一瞬间刺眼光线射进来。
“好美!”
秦寿咋舌连连地看着眼前河面世界,大大小小数百艘商货船或停或出航,搬运船工在码头笼络不绝,各种语言明交织在一起,以至于秦寿有股错觉,走进航海时代的繁华社会。
当秦寿收回目光,打理所在的船工坊后,占地五千多平方米造船坊堆满木头,两条二十米长三米宽船坞停满小型破旧船只。
八名船工匠算上黑牛正好九个蹲坐一边,胡饼白粥河虾鱼之类用碗装着放到地面,九人眼巴巴看着秦寿,全都等秦寿一起出来用餐。
“这些破船为何不毁了?”
“将军,那是韦氏船工坊以前留下来的废旧船只,全处理了就没法子出河了……”
秦寿的疑问声,喻敨汗濂地回应秦寿的疑问,他昨晚能够悄悄混进来,全靠这些破旧渔船,要是真的全处理了,哪里来的船用?
“嗯……这样吧,有空找个时间把这些船只全堆上船坞,第二批船工匠即将到来,今天起正式开始造船!”
“是,将军,请!”
喻敨得到秦寿安排后,频频地点头应着,秦寿没有安排后,喻敨才开始正式邀请秦寿入席,条件有限下秦寿只好忍着没洗漱不适,落座一边开始用早饭。
第一次在河边用早饭,秦寿感到格外的舒坦,碧绿清澈的河水,喧闹哗然的商船,还有偶尔有一群水鸟飞过的身影,犹如一副天水图,景色宜人,不得不让秦寿叹服大自然的伟大与创造力,构画出一处如此奇景。
“哎哎,有人没有?开国县公来访,速速开门!”
秦寿五分饱的时候,紧闭的船工坊木门传来敲门声,打搅了秦寿欣赏洛阳河的心情,转过头看向喻敨的时候,只见他眉毛微微一皱。
“将军,来者乃开国县公韦小豹,韦氏船工坊前主人大伯……”
“韦小宝?!”
秦寿喝进的粥水差点想喷出来,当喻敨说明韦小豹的身份后,秦寿才缓过气来,还以为是满清时代的韦小宝也跑来了!
“嗯,你去应付他,本将军不方便见任何人!”
“是,将军!”
秦寿沉思了一会,现在还不是露面与韦贵妃亲戚见面时期,叮嘱好喻敨打发韦小豹,秦寿带着黑牛暂时躲起来,躲到破船里以免韦小豹发现可疑。
“寿哥儿,这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当船工匠打开门放进韦小豹与家仆的时候,黑牛嘴里咬着胡饼,通过朦胧的纱布打量了一眼韦小豹,有些眼熟可又一时间说不上什么地方见过。
“嗯?黑牛,你确定?”
“是的,只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好熟悉,我想想……”
秦寿闻言大感好奇,黑牛见过这人?直到黑牛很肯定的点头,秦寿心中一惊同时忍不住悄悄揭开一点黑纱,打理韦小豹样貌。
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蓄着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乌沙软胎帽露出黑白分明发髻,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嘴角挂着一丝浑然天成的笑意。
“喻工头,尔等闭门好些日,为何如今迟迟不动工造船?”
“让县公笑话了,秦将军未有动工令,我等岂敢私自动工?县公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
喻敨不吭不卑地回应韦小豹的疑问,末了直接切入正题,了解韦小豹为何事而来后,赶紧把他打发离去。
“哈哈……好,喻工头,快人快语韦某也不绕圈子了,喻工头,你把船工匠全都辞退了,人手可足?”
韦小豹在家仆搬来树头下,落落大方坐下捋须笑呵呵地说出来意,直让喻敨皱了皱眉,算账还是有意试探?
“不劳县公担忧,秦将军自有招募到的船工匠前来,县公如若无事请回,喻某还要继续布置船工坊!”
喻敨不急不慢地拱手抱歉,开门见山的送客让韦小豹脸色僵硬了一会,目光看了眼停止用饭的八个船工匠。
“那好,既然喻工头有事忙,韦某不打搅了,告辞!”
“请!”
韦小豹爽朗一笑转身离去,喻敨愕然一会没想到他那么好说话,清醒过来马上送韦小豹与他的家仆出门。
“寿哥儿,我想起来了!”
“嗯?”
秦寿一直注意韦小豹的身影沉思,黑牛一惊一乍的拍头动作,把沉思之中的秦寿惊醒,带着疑问之色看向黑牛。
“寿哥儿,还记得你买下苏菲那天吗?他,他好像也在长安,跟一个人聊了些什么……”
黑牛把以前买黄豆的事说出来,秦寿闻言脸色迟疑起来,当时只顾着救下苏菲,压根没注意周边情况,如今听黑牛诉说一遍,秦寿隐隐觉得这个韦小豹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他跟什么人说话?说了些什么?还记不记得?”
“这……我就不知道了,要是能够见到那个人,我还是认得出来!”
黑牛在秦寿追问声之中,尴尬地挠着头回答,秦寿意识到韦小豹这个家伙有问题,事情过了那么久,黑牛想不起来很正常,他能够认得韦小豹已经算是不错了!
“那好,以后你一直跟着寿哥儿我!”
“嗯!”
黑牛在秦寿批准当跟班,裂牙憨态十足笑了笑,秦寿无语地摇摇头,韦小豹的出现,秦寿忽然觉得长安变得有些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