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有陌生人来,丛阳母亲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敌意:“又是来让我们搬家的吗?”
“不,你误会了。”符羽早就心酸了,马上解释道:“我们只是不小心走进来,有些迷路了,怎么?你们要搬家?”
“我们哪里有地方去?”丛阳的母亲嘀咕了一句,马上转身走进了院子里,将门关得严严实实。
白逸觉得胸口被重击了一下,说不出来的难受,符羽叹息一声:“走吧。”
两人顺路去了古玩街,白逸的店铺已经转了下来,现在正在装修中,白逸初来乍到,也有意识地不与其他人结交,符羽却劝他平和一些,现在他们不过是普通人,过往的一切已经不作数。
店里的装修没有什么异样,两人就此打算回去,刚走到街口,一辆车子停在两人面前,白逸看到车牌,正是那天到机场接他们的那一辆,就停下了脚步,车门一拉开,是雷一人的脸,他的样子有些憔悴:“快上车!”
雷一人的样子古怪,符羽和白逸马上上车,车门一被拉上,车子就朝西边驶过去,白逸马上问道:“出什么事了?”
“你的感觉倒是敏锐。”雷一人叹了一口气:“事情有大的变化了,还记得海生吗?”
怎么会不记得,海生是阴人组织里的降头师,当年对付合撒儿,他也是出了一份力的,“他怎么了?”白逸有不好的预感。
“他死了。”雷一人说道:“你应该猜到了,假如是普通的死亡,我们不至于这么着急了,我们来找你们……”
符羽心里一动:“与合撒儿有关?”
白逸吃了一惊:“符羽,你怎么会这么说?”
“这些年来,在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合撒儿的灵力当时的确是消失了,可是它是离开了,还是被消灭了,我们是无从判断的。”符羽说道:“所以,我怀疑,它可能并没有完全消失,只是被重创。”
“符羽的预感真是灵验了。”雷一人苦闷地扶着自己的额头:“组织上也是这么认为的,现在我带你们去看海生的尸体。”
海生的尸体并不是陈列在屋子里,而是放到了树林里,尸体并没有被处理过,依然是遇难时的样子,白逸只是看了一眼,就想到了朱三,雷子师兄死时的情形!海生的尸体有多个血窟窿,现在口上的血全部凝固了,而他的衣服完全被血浸透了,现在血一干,就硬梆梆地,这么残忍地死法,说是意外或自杀就太扯了,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他杀,而且是非常残忍地他杀。
“死法和一位卸岭力士的门人一模一样。”白逸说道。
“这样……”雷一人的右手抖动起来,他伸出左手将那只抖动的手按了下来,自嘲道:“三十年了,我真的是老了,居然让你们看笑话了。”
“雷兄,你是不是想到了他?”白逸直白地说道:“光是与卸岭力士的死法一样,有这样的重合点就能让我们心悸了,还有,以前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会是什么东西让朱三死得那么悲惨呢,假如是灵力造成的物理力量穿过人的身体,那么就不足为奇了,当时我曾经了解过,朱三的惨案根本一点线索也没有,没有人证,没有物证,人就是凭空死亡的。”
雷一人的脸彻底变了:“当时海生是和我们组织的另外一位成员在一起,据他所说,完全没有任何征兆,倒是海生似乎有所察觉,可是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血溅了我们那位成员一脸,他也不是有修为的人,所以根本谈不上拯救,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海生已经成了这幅样子了。”
“没有报警?”符羽问道。
“我们那位成员知道这事情不寻常,根本没有惊动任何人,就把尸体转移到了这里,然后通知我们过来。”雷一人说道:“确切地说,当时转移的并不是尸体……”
“他还留有一口气在。”白逸说道:“和当初的朱三一模一样,虽然身受重伤,可是没有痛快地死去。”
雷一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没错,这个细节也能对得上的话,那么就真是一模一样地情况了,白逸,难道说他……”
“看来这三十年来,对于他来说,也是蛰伏期。”白逸没料到他们刚回来,就出现这惊人的变化:“他开始复仇了,当初是海生给了他最后一击,他就拿海生第一个下手。”
雷一人说道:“组织上的人要见你们,我们组织也脱不了干系。明天晚上十二点,我来接你们,希望你们全员都到。”
这三十年来,虽然与组织有联系,也完成过任务,可是除了雷一人,他们并没有与组织的核心人员见过面,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他们表现得越急切,越说明对手强大,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海生的尸体你们准备怎么处理?”白逸知道自己多管闲事了,可是兔死狐悲,他心头也有一股悲凄。
“海生是降头师,死后会按降头师的仪式来办,已经有人接手了。”雷一人说道:“走吧,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思索思索。”
雷一人老了,他在上车的时候,背有些弯,他已经抬起一只脚上车,另外一只脚却停了下来,好像在思索什么问题,雷一人突然转身过来:“我在想,以我的能力,在他附身的时候,能不能看到他的过去呢?”
这个问题,让白逸和符羽都有些意外,雷一人能够加入组织,靠的是他“识人”的能力,这种能力只需要看到或接触对方的身体,就能够知道这人过去的记忆,这种能力对附身后的合撒儿也会有用吗?
雷一人问住了两人,自己又笑了:“我只是随口一说,或许以后有机会可以试一下。”
“我看还是不要得好。”白逸说道:“雷兄,年纪大了,还是悠着点好。”
“这句话我就当你是关心我,不是嫌弃我老好了。”雷一人说道:“我们这一批的成员的确年纪都大了一些,听说最宾组织也在物色新的成员了,但愿他们能够帮上一些忙。”
白逸只知道一点,只要是他们看中的人,恐怕使用任何方法也会收罗进来的,白逸和符羽上了车,将那片树林远远地抛在车后,相信他们前脚走,后脚海生的尸体就会被处理掉了,可惜,当年也是憨厚的汉子,十分有正义感……
回到家里,唐三成正坐在小山和七邪的中间,三个人正埋头研究着什么,电脑屏幕上的图是那张极据雷子掌纹上的血色地图绘制出来的,“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正在找与这张地图有可能的一切线索。”小山的手快速地敲打着:“我借用了所有版本的中国地图进行比对,暂时没有一个对得上,或者是相似的。”
“删掉!”白逸的声音很冷,让正在兴头上的小山愣住了:“什么?”
“我说让你删掉,而且不要让别人有机会从你的硬盘上带走它,怎么,凭你的能力,做不到吗?”白逸在激小山了。
小山果然中计:“这有什么做不到的,只要经过我的手的,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再可以从我的电脑里把图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