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菲收起那些钱:“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了结,茶水在这里,请自便。”
她倒是占了个大便宜了,白逸暗想,再回头,对上胡三斗的眼神,白逸直截了当地说道:“虎符的确在我的手上,要我归还,倒不是不可以。”
“你要多少钱。”人为财死,不过是这个道理。
“我不要钱。”白逸说道:“我要知道这虎符后面的故事。”
胡三斗的嘴唇居然抖动了一下,这个细小的动作没有逃过白逸的眼神,简单的一个条件,他这么为难,看来虎符后面的事情一定不一般了,胡三斗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就算我说了,你们就一定认为是真的吗?”
“当然不会了。”白逸说道:“我们需要你带我们回归那里,一探究竟,待事成之后,虎符我自然会还给你。”
“口说无凭,我凭什么相信你?”胡三斗冷笑了一声,他的冷笑配上他干巴的身子,阴森得很。
“既然如此,唐三成,我们走,没什么好谈的了。”白逸与唐三成转身就走,胡三斗的喉间动了一动:“等等,让我看看黄金虎符。”
有戏了,白逸让唐三成回去取黄金虎符,自己则坐下来和胡三斗东一扯,西一扯,胡三斗的话果然不多,而且不愿意正眼看人家,不过时间久了,白逸发现并不是胡三斗不愿意正视人家,是无法做到,他的眼睛有问题,哪怕是他在正视对方的时候,眼珠子依然很难居中。
唐三成马上就将虎符取了过来,一开始他就觉得奇怪,以白逸的性格,应该会在去之前就带上,怎么临了让自己回来取,真有些莫名其妙了,唐三成取了虎符出来,发现七邪和小山没在,问雷子七邪和小山去哪了,雷子挤眉弄眼了半天,就是不说实话,唐三成拿指头戳了雷子一下,这才赶紧将虎符送过去。
一看到虎符,胡三斗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快给我!”
“别急。”白逸说道:“虎符是从哪里来的,带我们去。答应了这个,我自然会交还给你。”
白逸这样子让唐三成想到了五十年前的土匪头子,不讲理,还蛮横,唐三成看到胡三斗的眼睛向上一翻,眼珠子马上跑得没影了,只剩下眼白,里面还掺着血丝,他的手上多了个盒子,右手高高地扬了起来,正朝着白逸的方向,唐三成大叫一声:“快闪开!”
白逸根本没有躲闪的意思,他在笑,唐三成正在着急的时候,一枚银针从耳边飞过,直射向胡三斗,胡三斗眼睛不正常,可是视力还好,他的身子一歪,头一偏,刚好避开那枚银针,银针“嗖”地刺入墙内,自己手上的动作就停下来了,唐三成看着那根银针,回头去看白逸:“这是虎虫甲的?”
听到虎虫甲三个字,胡三斗的面色一变:“你们也知道虎虫甲?”他再看那枚银针的时候,脸色雪白:“虎虫甲的尖刺是巨毒,无药可解!”
不愧是对毒虫精通,白逸拍了拍手:“先下手为强,我不得不防你,七邪,小山,出来吧!”
七邪和小山悠然地从外面走进来,七邪手上拿着一个方盒子,唐三成记起来了,早从那墓里时,白逸就曾说要将银针打造成暗器,可一直没见他拿出来过,今天是派上大用场了,以毒治毒,胡三斗是个老毒物,手上要有比他狠的毒,才能镇得住他。
唐三成有些颓败,白逸怎么没有告诉自己,小山说道:“白大哥说了,你心里藏不住事,让我们不要告诉你。”
“那专门让我回去取虎符?”
“是为了拖延时间,好一探我的情况吧。”胡三斗居然笑了:“难得遇上个对手,你们能够取下虎虫甲的银针,看来是同行了,也是行家。”
他那副尊容笑起来的时候也没多好看,不过眼珠子好歹是回来了,白逸取出手套将那枚银针拔了出来,数量有限,可不能浪费了,白逸将银针重新放回到盒子里:“我一直在想,什么样的人可以让它发射出第一枚银针,对方也是个行家,那也是值得了,你手上的东西恐怕也是有来头的吧?”
这情势突然就变换过来了,刚才还针锋相对的两方突然就英雄惜英雄了,胡三斗拿出自己手上的暗器,那是一柄短箭,非常薄,前端比较特别,并不是尖刺的样子,而是一个倒钩,七邪一看到,就吃了一惊,当初他为了离开阿依努儿,宁愿承受被刮去皮肉的痛苦,那刑具就是前端有倒钩,这短箭与那钩子有些相似了,只是倒刺要少一些,没有那么细密。
“这上面涂了痒粉。”胡三斗说道:“比起你们的,我的这柄短箭杀伤力就要小多了,不过你们也不是要置我于死地,否则我恐怕躲不过去。”
谢芳菲在里面看到情境逆转,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没有出去的意思,而是在柜子里取出一叠文件出来,仔细地翻看着。
“你知道虎虫甲,那么知道那些银针的来历吗?”唐三成问道。
“不知道。”胡三斗说道:“我甚至只是听说过,我在内蒙的时候曾听一些黄金家族的后人提到过,可是这银针上的毒物是什么,不得其解,没想到今天可以亲眼看到,方不方便给我细看一下?”
七邪将盒子递给胡三斗,打开装银针的暗格,胡三斗并不敢直接用手去接触,放到鼻下闻了闻,又在眼皮子底下好好看了下,突然从胸前掏出一小瓶药水来,滴了一滴到银针上,丝毫反应也没有,胡三斗叹口气,将那瓶药水放了回去,将盒子还给了七邪:“没有反应,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毒物不能被这药水检测出来的,还有,银器对毒物敏感,应该会变黑才对,可是这银针,白亮如新,这本身就很不寻常了。”
“恕我直言,你这么紧张黄金虎符,到底为了什么?”白逸趁着气氛好,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问了出来。
刚才还和颜悦色的胡三斗,面色马上变了,他沉着一张脸,眼睛又连翻了几个白眼,他还真不是翻白眼,是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他面部的表情很僵硬,白逸说道:“胡兄弟,假如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何必给自己树敌呢,不如携手合作,大家各自达到自己的目的,总比单打独斗得好。”
胡三斗一幅为难的样子,他为难起来的时候,眼睛也是一直在翻动,露出眼白,嘴角还有些抽,胡三斗叹息一口:“用钱没办法解决的事情最让人心烦了。”
“虎符我是不会轻易给你的。”白逸说道:“你花多少钱我也不愿意。”
胡三斗的身子突然软下去了:“我时间不多了……你们也是性情中人,我就直说了吧,那虎符可能是钥匙,对我十分重要。”
白逸挥手打断胡三斗的话:“我们就不要在这里惊扰九爷了,出去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话,怎么样?”
谢芳菲在里屋听到白逸的话,一股失望愤怒的情绪弥漫到心头,她快步踏了出来:“几位要走,我就不送了。”
既然如此,白逸带着胡三斗他们离开,连一句招呼也没有和谢芳菲打,等大门被关上了,谢芳菲终于按捺不住气愤,轻声地抽泣起来,屋里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走了出来,他的脸也被黑布蒙着,他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拍打着谢芳菲的背部,谢芳菲泪眼朦胧,抬起一双眼睛:“老三,你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