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来得太突然,徐福长叹了一口气:“怎么会事至如此。”
“秦皇这次随行的不仅有人,也有船只和大量物资。”玄镜说道:“祸由我闯出,余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带人快走吧。”
“可是你能有什么好办法,秦皇要的是长生不老的仙丹。”徐福说道:“你拿不出来便是一个死。”
“仙丹这还不好说,除了我和师父以外,还有谁见过不老仙丹?”玄镜眨了一下眼睛:“师父说过,不死并不是一件好事,其中要受到的痛苦无人可知,所以他即使知道这里有仙丹,也从来没有动过心思,可惜以前年少不懂这个道理,贸然吞服,现在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切都来不及了,秦皇要仙丹,我便给他一颗,不仅如此,我还会陪在他的左右,直至他咽下最后一口气为止,只有这样,我们的同门和亲人才可以得到最后的安宁。”
“你一向自由惯了,可惜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只有委屈你了。”徐福终于下定了决心:“这些童男童女回去也是个死,就算是为了他们,我也只有听从你的安排,东渡而去了。”
玄镜又要跪下:“师兄……”
“师弟……”徐福扶住了玄镜:“我知道,你此后的人生必当与常人不同,这千万年的永生你可要好自为之啊。”
如今的玄镜已经不是当年好奇懵懂的少年了,更何况与帝俊、将臣的结识,更让他体会到永生不死的真正意义,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师兄的话,我铭记在心,此一别,不知何时见面,师兄千万珍重。”
“既然如此,我这就去安排,师弟,伴兄如伴虎,你在秦皇身边,一定要小心为上。”徐福说道:“尤其他身边那个叫冯士的方士,妖言惑众,也有一定的道行,一定要当心他,其他人等,倒不足为患了。”
“谢谢师兄提醒。”玄镜也说道:“你就此出去,一定要小心,最好避开耳目,使用障眼法也不为过,以免消息走漏到秦皇耳中,我的计划也就有了纰漏了。”
“我明白了。”徐福终于一拱手,转身离开。
看着徐福去召集童男童女集合,并没有跟过去,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跟过去只是徒添几分伤悲而已,听着人群移动的声音,玄镜闭上了眼睛,自己要回去向秦皇汇报了,这个已经对长生走火入魔的帝王,自己要怎么说服他呢?玄镜掏出一颗丹药来,这一颗是可以让人精神焕发的丹药,现在,只是要让它变一个颜色,比如说……银色,就可以拿去给秦皇了,至于师兄提醒的那位姓冯的方士,为免夜长梦多,尽早处理为妙,考虑好了一些细节,玄镜了离开了蓬莱,蓬莱之境,的确美不胜收,具有蛊惑的力量,心事越重之人,越难离开这里。
玄镜走出蓬莱仙境,就火速回宫,他是蒙受圣恩出去的人,守宫的卫兵自然认得,马上通传进去,秦皇听说玄镜回来,自然欣喜,可同时听说回来的仅有玄镜一人,心生疑惑,宣布立刻召玄镜进宫。
玄镜尚未入殿,便开始一跪一叩首,这大礼让秦皇心中敲打鼓来,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玄镜做好每一个动作,尽量显得虔诚,秦皇耐住性子等玄镜来到大殿之中,正要开口责问,玄镜便大声说道:“贺喜我皇,我皇将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皇一听,龙颜大悦:“如何?仙药已经找到了?”
“如圣所愿,只是……”玄镜面露悲伤:“只是可怜我师兄和那五千童男童女……他们没有回来。”
那名唤冯仕的方士正立于秦皇身边,立刻责难道:“五千童男童女,怎么可能一个不留?就算他们没有修为,可是徐福可是鬼谷子门生,他的能耐我还是知道的,他也没有回来,这也太蹊跷了。”
“这位是?”
“方士冯仕。”冯仕朗声说道:“我早已听闻鬼谷子门生的大名,才有此一问,缘何徐福没有回来?”
玄镜闷哼一声,难怪师兄提醒自己小心此人,这个人分明是小人作怪,他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冯方士可曾进入过蓬莱仙境?”
“这个……并不曾。”冯仕一时语塞了。
“那难怪有些疑问了。”玄镜说道:“蓬莱仙境美不胜收,可惜的是,那地方同时也潜藏危险,可让人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这是什么意思?”秦皇疑惑道。
“心之所想,行必至达,也就是那是一个可以让你心中所想变成现实的地方。”玄镜说道:“但这正是危险所在,因为那一切只是假的,让所有人误以为自己真的到达了最期待的环境之中,从而不愿意离开那里,而这样的结果最终是肉体消失掉,元神永远呆在那里,再也无法出去了。”
“还有这等事情?”秦皇倒吸了一口气。
“最美丽的东西也隐藏着最险恶的毒,蓬莱仙境便是如此,大概正因为如此,仙药一直安全地在仙境之中,当然了,对于修为高深之人,倒不至于沉溺于其中不可自拔,我与师兄自然无事,可惜,那五千童男童女却深陷其中,师兄向来仁慈,不忍心坐视不理,将仙药交予我先走一步,他则在其中试图救那五千童男童女,我在蓬莱仙境处等了许久,师兄都未出来……”说到这里,玄镜闭上了眼睛,一脸的悲痛:“我想,结果不外乎一种……”
“唉。”或许是玄镜的描诉太过真实,而且动情至极,秦皇的铁石心肠也被感化了,见他这幅样子,那位冯方士也只有闭上了嘴巴,龙颜都大悦了,他还能说什么呢?不,还是有说的。
“那还不快把仙药奉上?”冯仕厉声说道,同进快步朝玄镜走了过来。
玄镜抬头扫了一眼冯仕,冷冷说道:“此仙药得来不宜,你莫非以为,凭你的身份便可拿此仙药,不信,你拿一下试试!”
冯仕迟疑起来,不敢上前,倒是秦皇一挥手:“你取来试试!”
有了帝命,冯仕得意洋洋地上前,手指刚触到玄镜手心盒子里的银色仙药,就发出了惨叫声,身子迅速地后退,一只手还一直指着刚才触到仙药的那根手指,他这样子让秦皇十分惊奇:“这是为何?”
为何?玄镜暗笑,不过是一点小把戏而已,这什么冯仕难道没有察觉?师兄还真是高抬他了,玄镜说道:“这仙药寻常人等岂有福气享用,就是碰一下也奢望,我若不是有师父传授的秘法,也难触到此药,唯有真龙之气,才可触碰此药!”
这番话惹得秦皇大悦,居然亲自走下来,直到了玄镜面前,玄镜的头低得更低,只是双手举得更高,秦皇略微迟疑了一下,便伸手到盒子里,先是小心地触碰了一下,并无异样,马上释然,将仙药取在手上,见这仙药与平时红色的丹药十分不同,也觉得稀奇:“这就是可以让我长生不老的仙药?”
“正是!”玄镜的声音掷地有声。
冯仕却还没有消停:“陛下,小心为上,这药从来没有人服用过,这若是稍有差池,后果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