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在皮肤上磨了一下又离开了,唐三成刚刚松了一口气,那只虎虫甲突然长啸了一声,真像是老鹰的声音,声音却不是很大,很细微的样子,唐三成也只是勉强听得清楚,那声长啸刚刚落下尾音,白逸就退后了一步:“糟了!”
墙上所有的虎虫甲都跃了出来,金色的翅膀在空中汇集,金光闪闪,十分壮观,就像空气中散着金粉一样,它们汇集成一股,然后都朝唐三成飞了过去,唐三成眼前被金色闪得睁不开眼,只觉得脸上一麻,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所有的虎虫甲将唐三成的脑袋包围在一起,不要说是五官,就是连唐三成的头发都见不着一根了,整颗脑袋金光闪闪,无数根毒刺在那里颤动,所有的翅膀扑动,只听到一阵“嗡嗡”的声音,十分可怖!这情况好像所有的虎虫甲一离开,唐三成的脑袋就只会剩下骨头了!
哪怕是巴特和宝音也是头一回看到这情况,巴特更是摇摇头:“这位小兄弟的性命,只怕是保不住了!”
再说唐三成只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黄金堆里,他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来,只看得到眼前金光一片,有几只虎虫甲正停在自己的眼皮子上,唐三成嘴巴也动不了,连呼救的声音也发不出来,一只虎虫甲出现在唐三成的正前方,唐三成看到它的虎面上,一双突出来的眼睛很醒目,唐三成闭上眼睛,缓和了一下酸痛的眼睛,再次睁开,就看到那只虎虫甲的面上有字!
原本猛得看上去,会以为虎虫甲面上的花纹是老虎的条纹,可是细看,全是“王”字,和老虎头上的王字如出一辙,这虎虫甲像是老虎和蝎子的合体,就合体后还多生了一双翅膀。
那只虎虫甲的翅膀在唐三成的面上轻轻抚着,让唐三成又痒又凉,所有的虎虫甲都开始扇动翅膀,这么多只一起扇动翅膀,唐三成只觉得脑袋快要爆炸了,他终于忍受不了,横竖也是一死,大吼出声:“滚!”
唐三成一声大吼,所有的虎虫甲都飞了起来,然后重新将唐三成的脑袋包得紧紧地,白逸的一颗心又重新吊了起来,唐三成已经决定放手一搏,整个身子转动起来,试图甩掉那些虎虫甲,可不管他的身子怎么动,那些虎虫甲铁了心地粘在他的脑袋上,唐三成的身子失去了平衡朝后面的墙上撞过去,白逸就看到唐三成的身子了一坠,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七邪正要冲过去,只见唐三成掉下去的地方弹起来一大根石柱,“忽”地一下就朝众人飞撞过来,眼看关就要撞向七邪的心窝子,七邪身手利落,脚只是在地上点了几下,身子就腾到半空,然后落下,避开了那石柱,这利落的身手引来巴特的叫好声:“好身手!”
那石柱“忽”地撞过来,又折返回去,敲击到地下,与地面齐整,完全看不出痕迹来,白逸暗自心惊,假如原来听江老帽讲这墓中的凶险只是耳闻,现在亲眼见到,不得不说这墓室里的机关险恶与出人意料,唐三成的头上有那么多的虎虫甲,又坠了下去,生死未卜,白逸虽然心有担忧,却更明白在地底下,只有自求多福,生与死,全是自己求来的,他看了巴特一点:“巴特兄弟,关于这里,何宝生还说过什么没有?”
巴特说道:“何宝生只说这里与我蒙古先人有关系,其它的也说不出来什么,这长生碗的事情更没有听他提过。”
一直提这个何宝生,却连他的影子也没有看到,就在此时,雷子发现了一个朝下的通道,叫了一声:“白逸,想不到这里是双层的,地下还有一层。”
雷子正要朝下走,感觉到有股热流涌了上来,叫了一声:“娘的,有沼气啊!”身子就地一滚就骨碌碌地闪到了一边,地下的热流一涌出来,立刻“砰”地一声响,还伴着火花,像条会吐火的龙儿朝上面吐了一口,火龙在空气中稍纵即逝,巴特与宝音对这沼气所知甚少,躲闪不及,眉毛和头发都烧焦了一部分,两人的威猛之气立刻少了几分,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了。
雷子身上还穿着散的火药,这要是引爆了,自己就是一具焦尸了,他犹有些后怕地拍拍自己的心口:“我的个老天爷,这真险,不过这地下肯定还没有人去过。”
这沼气已出,白逸提着手电向下一照,看到下面隐约有两个人,像是两个孩童,一左一右各一个,动也不动一下,白逸索性走下去,近了,看到是两个泥人俑,外面烧铸的是泥水,已经干了,十分周整的样子,雷子的脸阴沉着,拿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其中一个泥人俑,那泥人俑外面的一层包层立刻开了裂,啪嗒啪嗒地落到地上,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萧宁刚好下来,看到里面露出的一张黑紫的小脸:“怎么是个小孩儿?”
雷子转身又把另外一个泥人俑给戳开,那一个里面依然是个小孩子,面色黑紫,一双眼睛犹自睁着,眼神倍感无辜,雷子拍了拍手,对萧宁说道:“你还是第一次见到陪葬的童男童女吧?”
原来这一对泥人俑儿是古时用来陪葬的童男童女用泥水浇铸而成,这些童男童女都是活着的时候,除了口服水银之外,在头顶、后背、脚心等处还要挖洞,满满地灌进水银,死后再用水银粉抹遍全身,就像做成了标本一样,历经万年,皮肉也不腐烂。尸体上有不少地方已经出现一片片黑紫色斑点,陪葬的人或者金银玉器经常会涂抹水银粉,时间久了会产生化学变化,年代近的会呈现棕红色,年代远了就变成黑紫色,这种斑块俗称“水银斑”或者“水银浸”,也有些地方称尸斑为“烂阴子”“汞青。”
水过这种让尸体保鲜的方法不适用于死人,死人一死,血液也停止流动,水银不能跟着血液在体内游走,也就起不到作用了,这种方法只有用在活人身上,这一对童男童女看身形也就相当于现在的六岁孩子,古代的孩子发育不如现在,年龄还要向前缩缩,估计也就是四岁上下,萧宁看那名女孩子头上还有铃铛一样的饰品,生前也是个爱美的孩子:“她的头上,还有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腐烂,可是总感觉很得体,而且……”
“而且什么?”白逸也有与萧宁同样的感觉,一般被活着用来陪葬的童男童女都是十分凄惨的样子,可是这一对童男童女却好像……有点贵气,对了,就是贵气,他们的姿态还保留着生前的一些痕迹,女孩子正抬起头来,天真地望着上面,头上的头饰除了那一对铃铛,还有一枝小小的玉钗,看样式也是汉人的款式,萧宁用布包住手小心地拿出来,这枝玉钗的款式很大方,萧宁歪着脑袋说道:“这只钗一看就是大人用的,对了,我怎么觉得在哪里见到过?”
雷子瞅了一眼,惊道:“这不是墙上那个汉女头上的那一只吗?一模一样!”
还真是,白逸总觉得自己要抓到什么东西了,可是所有的线索又联系不到一块来,只见江老帽突然跪倒在地:“是她显灵了,她又显灵了!”他拼命地叩着头,头磕到地上,都能听到响,江老帽嘴里叫着,不停地重复着这个动作,跟疯了一样,直到头上都磕出血来了,宝音看不过去,一把将他揪了起来,江老帽嘴里还喃喃念着:“她显灵了,她一定附在这童女身上了,是她,一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