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舒服了。”雷子不停地按着自己的背部:“那个人不见影子了,让我逮到他,非把他给扒了皮不可,我们折腾了半天,倒是让他占了便宜去了。”
白逸苦笑,自己在上面折腾了半天,让别人抢了先机,这可不是自己愿意的结果,大家急着去追那个脸上纹斧头的男人,赶紧起身朝前走,这条水渠一直通向前方,从水渠里面的水垢看得出来,以前这里是有水的流动的,只是如今已经干涸了。
“走,快追。”七邪朝关走了几步,发现水渠向下延伸,刚才那人突击让他扫了一个空,七邪心性纵然不高,也有些不甘心,索性一屁股坐在水渠的中间,直接向下滑下去,其他的人也学着他的样子滑下去,萧宁暗叹一口气,这水渠里面脏得很,实在没有办法,她只有眼睛一闭,顺着滑下去了……
这水渠让萧宁想到了小时候玩过的滑滑梯,下滑的顺畅度却比不过滑滑梯,大家嗑嗑绊绊顺着那向下而去的水渠滑下去,身子也一抖一抖地,屁股生疼,不时发出“呀”,“啊”的声音来,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纹面的汉子。
“那人怎么跑得这么快?”唐三成说道。
没有人理会他,这个时候大家埋头向下冲刺,身体的疼痛让他们无暇理会别的,唐三成只有收了自己的疑惑,紧跟在大家后面,不小心扫到左右两边的墙上:“白逸,你们看墙上!”
身子还在继续下滑,经过唐三成的提醒,大家也看到墙上的浮雕壁画,十分抽象的壁画,但大致看得出来,这是一些生活场景,有打猎地,有升火地,还有祭拜的场景,可惜只是瞬间闪过,看不太真切,最终,大家终于挤到了一块,滑行停止了,最前面的七邪成了大家的垫背石,面对后面五人的挤压,他一声也不吭,唐三成连忙叫道:“起来,快起来!我肝都压痛了!”
后面的人爬起来,小山的指头还没有复原,这一下压到了自己的手,痛得叫了一声,一站起来就连连吸气,“没事吧?”其实唐三成他们的手上都多少有伤,小山伤得却是最重的。
“没事,我忍得住。”小山说道:“那个人跑得还真快,一直没发现他的影子。”
“他倒是痛快了,我们替他扫除了障碍。”雷子还是不痛快,他说道:“这里也是怪了,一条水渠修在这里有什么用?我们现在是在山体里吧。”
这一点是没错的,一路攀岩上来,没有洞口可以直接通向山体内部,虽然他们只是在东面,不知道其它三面的情况,这种可能性却是完全的,山顶的红色岩石具有强酸反应,这是为了避免有人从那里进入山体内部,原本这里是属于高山族的圣山,这种禁令对本族人来说还是具有约束力的,而这种腐蚀性的石头,则是为了警示一些不守规矩的人。
那个纹面的人显然对这里的了解很多,他知道入口只在山顶,也知道山顶有一些无法逾越的石头,他或许也没有想到,有人会替他解决了这些麻烦的石头,坐享了渔翁之利,这山体内部并没有经过二次加工,石壁还是最原始的那种状态,这里的空间不大,处处狭窄,有如来时的山路一般。
那股酒香味又传了出来,很熟悉的一股酒香味,雷子抽了一口气:“是昨天晚上的那种酒香味,走,跟我走。”
雷子马上走到了前头,唐三成连忙跟了上去,那股香味儿一直朝雷子的鼻子里钻,他循着味道找过去,这条小径在山体里面绕来绕去,雷子循着那味道走到一堵山石前,这块石头比起其它的石壁要平坦不少,雷子的鼻子凑过去,那酒香是从这石头上传出来的,他的手在石头上抹了一下,很湿润:“娘的,不是吧,这上面是酒?”
他一边说着,一边要将手指放进自己的嘴巴里,被白逸打了一下:“什么东西就敢往嘴巴里放?”
雷子吐了下舌头:“闻着跟酒似的,而且和昨天晚上闻到的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白逸摇头:“没道理啊,这里还有人进来过吗?”
唐三成猛然抬头:“在上面!”
七邪和小山几乎同时蹬在石壁上,身子向上一跃,上面一个黑影马上一闪,是那个纹面人,七邪方才在上面扑了一个空,现在绝不允许自己第二次失手,哪里肯让他逃走,这一回再加上小山在前面堵截,那个被两个人夹在中间,停在了原地,一双炯炯大眼望着七邪,他的面色十分黝黑,手里还拿着一个酒瓶子,他开口说话了:“你们是什么人?”
“会说汉语?”白逸一愣:“你是泰雅族人?”
那汉子马上不说话了,看了一眼七邪,马上就冲了过去,一巴掌抡向七邪的脖子,七邪大惊,这个人下手好狠,与茶壶盖有得一拼了,刚才看似是一巴掌抡过来,临到七邪脖子边上了,却是要捏脖子了,以他的力道来说,这一捏,脖子马上就能被拧断了。
七邪一个倒翻,一脚踢上那人的手腕,感受到七邪的力道,那人面上一惊,冷不防小山从背后扑了过来,双手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脖子,七邪暗赞小山配合得到位,虽然以多欺少不是自己的风格,可是眼下还管什么君子不君子地,七邪将那人的双手扭到身后:“得罪了!”
那汉子手上的酒瓶子落了下来,七邪空出一只手来接住,扔了下去,雷子握在手上,放到鼻下闻:“味道一样,瓶子也是一模一样的,他就是昨天晚上到过那个山洞的人,还有,七邪,押他下来!”
七邪拉着那汉子,一下子不从那石头上面跳了下来,两人一起落地,小山也跳了下来,这汉子被压制住后一脸不屑地表情:“你们汉族人就是喜欢以多欺少,赢得不光彩。”
“你会说汉语。”白逸才不理什么光明磊落地,要是和什么人都讲什么光明磊落,自己恐怕死了无数回了:“脸上纹着斧头,你不是这禁区的守护人吗?这叫什么,监守自盗?拿着酒瓶子进来取酒……”
“这不是酒。”那汉子面色黑,可是脸红还是看得出来,刚才白逸戳中了他的痛处……监守自盗,他的身份就写在脸上了。
攻人就要攻心,白逸心里暗笑一声:“不知道你的族人知道你偷进这里,会作何反应,一般来说,能够被选为禁区守护者的人肯定是承载了族人希望与信任的吧,可惜啊,你就这么轻易粉碎了你的族人对你的信任。”
“不要再说了!”那汉子怒吼道:“你们懂什么?”
雷子依然使坏:“对,我们是不懂,不过我们懂什么叫监守自盗嘛,刚才嘛,我们还以为你是占了我们的便宜,第一次偷溜进来,不过嘛,现在看来,你可不是第一次进来了,蛮轻车熟路的嘛,第一次可以说是你自己没把持住,这第二次,第三次,你根本就是蓄意的嘛,你们族人怎么选了你这么一个守护人?守护禁区,不把禁区开放让人进来就不错了!”
这家伙嘴巴一向利索,今天也是被折腾得够呛,一肚子的火正好没气撒呢,这汉子被雷子的一番话说得差点要气急攻心了,他一双眼睛变得通红:“这不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