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的话音刚落,那个茶壶盖犀利的眼神丢过来,一手撑在座位上,身子腾空飞了起来,一脚就朝雷子的脖子上踢过去,速度之快,让雷子根本没有时间反应,他只有叫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
刘知习的眼镜都要掉下来了,他捂上了眼睛:“雷子!”
一只腿由上而下地下来了,正好挡在雷子脖子前方,与那只呈现凌利攻势的腿正面交集,只是轻轻一撞,就将茶壶盖的腿撞开了,没想到会遇到自己旗鼓相当的人,那个茶壶盖吃了一惊,收了自己的攻势,朝上面看过去,上面的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张腿伸了下来,现在还在那里晃悠,十分轻闲的样子。
茶壶盖哑哑地说了一句:“是哪一路的路数,为什么不敢正面与我较量,有种就下来,我们单挑!”
七邪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起来:“本来是小事一件,我让我的兄弟给你道个歉也就完了,可是你这一脚,可是会要了他的命,一件小事,让人拿性命去赔不是,这,有些过头了吧?”
茶壶盖冷冷地哼了一声:“哼,明人不做暗事,他当着我的面骂我,我当着他的面还击,大家有来有往,谈不上过份。”
雷子被刚才的突变吓得现在才缓过劲来,刚才他只觉得有一股子劲风朝自己吹过来,眼睛一花,那只夺命腿就到眼前了,然后又觉得头顶一凉,七邪的腿就下来了,替自己挡了回去,刚才的情景只有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千钧一发!
其他人都被这里的动静给惊起来了,白逸跳了下来,冲那名茶壶盖一拱手:“这位大哥……”虽然白逸今年已经八十有余了,可是脸面年轻是不争的事情,所以他还是叫这个汉子一声大哥:“刚才我兄弟多有得罪,请见谅!”
白逸说的同时又冲雷子使了一个眼色,行走在外,树敌本来就不是一件好事,何况对方又是个狠角色,刚才是下了死手,要不是七邪在,只怕雷子的脖子已经断了,这也是为什么白逸在外行走的时候,不是很活跃的原因了,低调,就是最好的伪装,今天雷子就是毁在这张嘴上了。
收到白逸的讯号,雷子心领神会,一张脸虽然苦着,可还是走到那个茶壶盖跟前:“大哥,刚才是我不好,对不起,咱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茶壶盖看也不看眼前的这两人,他只是拿眼扫向上铺的七邪:“你下来!”
七邪只是拿被子蒙着自己头,一声也不吭,完全不理会这个茶壶盖的挑衅,白逸暗自佩服七邪的定性,只是这茶壶盖一直这么咄咄逼人,实在是有些惹人厌了,茶壶盖突然朝地上吐了一口,双脚蹬在下铺边缘上,向上一跳,就窜到了七邪所在的上铺跟着,一把扯到了七邪的被子!
白逸他们站在下面完全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不过两秒钟的时候,被子重新回到了七邪的身上,那个茶壶盖整个人摔在了地上,这卧铺的空间狭小,茶壶盖的一只脚还横在下铺的铺位上,然后整个身子又窝到了地上,样子十分狼狈!
七邪翻了一个身,被子盖得工工整整,他看也不看被自己一脚踹下去的茶壶盖,闷闷地说了一声:“我困,你可不要再来吵我了。”
唐三成“哦”了一声,七邪跟着他这么久了,他还没有看到七邪这么霸气的一面过,一直以来,七邪的形象就固定在了忠诚,善心、武功高强这些说明词上,可是今天唐三成发现,七邪生气了,七邪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茶壶盖挣扎着起来,面色涨得通红,然后不发一言,走到别的车厢去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估计也是没有颜面过来了,他与其他车厢的人换了票,换过来一个像生意人的中年男人,虽然茶壶盖不回来了,唐三成他们也不敢闹腾了,雷子汲取了教训,回去睡觉去了,一路上除了这个意外的小插曲,其它倒是一帆风顺。
火车到了目的地,要进山,还要再转车,一行人上了一辆去离长白山最近的镇子白河镇的汽车,唐三成一上车,就看到那个茶壶盖也坐在上面,他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五官皱得紧紧地,看样子还在生气,唐三成一回头,做了个手势,让其他人看到同车的茶壶盖,雷子还在迟疑,七邪越过他,走上了车子。
说也奇怪,七邪一上车,原本还在看着窗外的茶壶盖立刻扭过头来,双目灼灼地看着七邪,七邪完全坦然地走到最后面坐了下来。茶壶盖就一直盯着七邪,完了就站起来朝七邪走过去,唐三成吓得要死,心想这下子完蛋了,这个茶壶盖要去找七邪的麻烦了,被他们这一闹,什么时候才能到白河镇啊?
茶壶盖这时候已经走到了七邪的面前,盯着七邪的脸足足五秒钟之后,一言不发地坐在了七邪的旁边,唐三成以为是茶壶盖在火车上根本没有看到七邪的脸,所以没认出来,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后面的人见唐三成半天不上车,在后面催了起来:“小伙子,你不上车就下来,别在这里挡着啊,好狗不挡道啊!”
唐三成赶紧爬上车去坐在了七邪的另一边,他看着七邪,他总觉得七邪在来的路上开始就变得……有些陌生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七邪……”唐三成叫了一声,七邪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又和以前一样了,和风细雨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唐三成更加迷惑了,他总觉得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呢?他摸摸自己的肚子,肚子真的是在咕咕叫,他点点头:“嗯,我有点饿了。”
七邪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驴打滚来,这是他临上火车时买的,拿纸包包得严严实实地,递到唐三成手上:“吃吧。”
那个茶壶盖一直看着七邪的举动,突然开口说道:“这位兄弟就是刚才火车上与我交手的那一位吧,能不能问个名姓?”
“没什么好问的。”七邪冷冷地说道:“再说了,你刚才没听到他叫我什么吗?”
茶壶盖讨了个没趣,扭过头去的同时又说了一句:“七邪,这个名字真奇怪。”
汽车慢慢驶上了十分颠簸的小路,车子左摇右晃得,唐三成吃的东西都快要被颠出来了,他一直捂着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一松开,刚才吃的驴打滚就会从嘴里源源不断地吐出来,萧宁见他这样子,赶紧将自己的水壶送过来:“喝一口吧,压一压,你吃得太多了。”
想到这水壶刚才还被萧宁放在嘴边上喝过,唐三成心里就一阵莫名的激动,他小心翼翼地拿袖口擦了擦壶嘴,这个动作却让萧宁不高兴了:“我都不嫌你脏了,你还擦什么擦,怕我有传染病吗?”
唐三成连连摇头:“不是的,你误会我了,我是怕弄脏你的水壶。”
这两人在众目睽睽下共用一个水壶,这其中的蹊跷再明显不过了,刘知习扭过来看,看看唐三成,又看看萧宁,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完了又有些失望,坐在他旁边的雷子看刘知习这样子,已经猜到这又是一女两男的俗套爱情故事,雷子拍了一下刘知习:“刘呆子,你得了吧,我看萧宁的心已经靠向唐三成那边了,虽然你们俩都是呆子,可是她更喜欢张呆子,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