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说道:“尽管放心,我是这里完全没有问题。除此之外,还有大木,铁器,甚至稻米,布匹,一切商品,最少打八折。最多打五折。一样的要求,不过要现在就给钱。半年,或者一年后给货。”
“这样一来,侯爷不担心了吧。”
蓝玉思忖了一会儿,他的确不担心了。
如果这样的话,他下手买这些货物,将来即便出事了。以蓝玉的权势,也能让辽东吐出这些东西。也就说,这些欠条上的货物,就是担保。而且很赚钱的。
从何夕压低的价格来看,很有可能到手不用真运输出去。到手一专卖,就能赚上一笔。
蓝玉说道:“不错。我给你一个面子。但是二百万两,是什么概念,你也知道。即便要撑起玄洋社,也不可能吃得下二百多万两的货物。最多几十万两。”
几十万两已经很不少了。
之前蓝玉说一百艘船,那是随口而说。海上很多商号都没有这么庞大的船队。而今即便有,五桅船的数量也是不多。在总体数量之中占的比例很少。
蓝玉怎么可能要一百艘五桅船。
盐也是大宗商品。一两四十斤。一百两,四千斤。一千两四万斤,一万两四十万斤。但是基本三斤盐,就够人吃一年了。日本即便千万人口,一年吃三千万斤盐也就够了。而且日本市场即便打开,也不可能让全日本人都吃上盐。十万两的盐,估计一定会剩下很多的。
根本无法卖出去。
这已经是大宗,除却这些之外,几万两的采购就是大手笔了。
二百万两,就能将沈阳铁厂,抚顺煤矿,沈阳纺织厂给买下来了。
何夕说道:“侯爷,考虑玄洋社是一回事,这买卖本身就有得赚。我给你开引票,认票不认人。这票本身就可以转手的。”
何夕在设计票据的时候,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将这票据带上一些期货属性。毕竟,很多辽东百姓,其实并不是需要很多货物的。到时候,要给他们一个变现的渠道。比如让他们与客商交易,或者以官方为媒介,与客商交易。
这是基于票据本身价值的考虑。
而今何夕加强了这上面的属性,干脆就是期货了。
蓝玉听了心中一动,的确是一门好生意。转手就赚。
不过,蓝玉也是聪明人。他摇摇头。何夕心中一动,觉得这一件事情悬了,却听蓝玉说道:“何兄点石成金的手段,我是相信的。所以,你能报出这样的低价。我相信你是能兑现的。但是物以稀为贵,我还是知道。一旦这么多东西上市。还能保持现在的价格吗?何兄不要拿我当傻子。”
何夕一听这话,简直欢喜的要跳起来了。
蓝玉这一番话,看似在挑刺。
但是有句话说的好,挑货的才是买家。蓝玉这样说,说明他真心动了。考虑这一件事情的可能性。
何夕说道:“那侯爷的意思是——”
蓝玉说道:“五折,在现在的价格上,再降五折。”
何夕立即摇头,说道:“五折,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谁也做不到。”
蓝玉微微一笑,说道:“何兄可不是寻常人。”
于是,蓝玉与何夕唇枪舌战,最后达成协议,蓝玉二百万两,购买了这个时期,大概价值五百万两以上的货物。
这个价格,连何夕内心之中都有一些悬了。
他并不知道,这个价格辽东能不能回本。但是不敢价格多低也要接。不接,就不能解决资金上的缺口,别的不说,连一些原材料采购的钱都不够。就好像我国在困难时期,卖出去的东西,即便是卖多少亏多少。也是要卖的。因为能赚到宝贵的外汇。解决整个工业体系一些问题。而亏损的那些,放在整个工业体系上来看,并不算什么。
最后,何夕在开京停留的数日,以一千两面额,五千两面额,一万两面额,写了各种票据。已经对应的产品数量。全部是何夕手写。并盖上辽东巡抚的大印,已经何夕自己的私章。还有何夕的自己画押。
做完这一件事情之后。
何夕立即回辽东。冰雪还没有融化。蓝玉承诺的二百万两金银等物,还在辽东军队押送之下,慢悠悠的走在后面。
何夕刚刚回到辽东,就接到了一个噩耗。
山东旱情很严重,今年山东大饥,已经是必然了。
这让何夕顿时觉得头疼之极。
其实辽东与山东的气候相差不大。何夕在辽东为什么没有感受到多旱,是因为辽东耕地面积对于整个平原的面积来少,是相对少的。所以辽东耕地,大多在河边。能灌溉。但是山东就不一样了。
特别是山东东部,与山西一样,是整个北方少有几个人口密集的区域。
何夕本来想采购山东的棉花的。这样一来,就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但是同时也带来机遇。
那就是山东灾民是可以安置在辽东。增加辽东汉人数量不少。还很方便。毕竟山东到辽东,可比高丽到辽东方便多了。否则,后世东北人口也不会大部分都是由山东涌入的。
甚至东北口音与山东口音都有相似的地方。
只是移民又是增加成本的事情。
何夕刚刚到手里钱,估计就要稀里哗啦的花出去了。
何夕心中暗暗一叹。立即开始工作起来。首先要核算一下,这两百两的订单,想要在今年下半年完成的话,需要增加多少工作。还有能有多少利润。
这也是一个盘家底的过程。看似简单,很是繁琐。
……
南方渐起,北方却眷恋不去。这风向就很不寻常。南北风摇摆不定。或许等南风彻底压倒了北风才算了结。
但是此刻安庆公主不想再等了。
安庆公主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丈夫了,思念的很。何远道已经能说话了。还没有见过丈夫,这也让安庆公主有些惭愧。于是,她想快些去辽东。因为她的特殊身份。她的船队等候多时了。
安庆公主也询问过航海老手,这种情况下,是可以出航的。不过是要慢上几日。
安庆公主一天也不愿意等了。于是立即答应下来。
安庆公主并不是自己来的。他去辽东的时间,正好与何夕召集南方各家商号的时间重合。于是杨震为主,各家勋贵在海上贸易的代理人一并出发。一般每家都带了一艘船。只有小商号才与人拼船,或者乘坐靖海商号的船只。
安庆公主身边,还有一个不速之客。
不是别人。正是朱雄英。
安庆公主去了辽东,何府就没有主人,只有仆役,对于朱雄英来说,也是很难接受。因为他去宫外,只能以去何府为由。如果何府人去楼空,他自然也难以出宫了。
于是他悄悄躲在安庆公主的随从之中,想要蒙混过关。跟随安庆公主去辽东。
但是一出南京,就被安庆公主发现了。安庆公主立即派人告诉宫中,准备将朱雄英一并押送回去的时候,东宫来信了。让安庆公主带着朱雄英。在辽东好好锤炼一番。
安庆公主大吃一惊。不过也能揣测出太子的意思。
太子而今已经知道,何夕是什么人了。也明白皇帝的意思。辽东的现在,很有可能是大明的未来。太子就揣测朱元璋的意思,让朱雄英参与进去。也是为了未来铺路。
将来如果自己早亡的话,这朱雄英就是太孙了。
希望能顺从朱元璋的意思,将皇位保留在嫡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