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真是空军发来的，龙魂与靳飞虎联合署名。
严格来说，空军的两位师长是为求助来的。财政部长以预算赤字为由，枪毙了他们补充递交的装备计划。
空军牙口倍儿棒，胃口倍儿好。传真上列明了四大采购项目：10套超视距雷达、4架运8电子战机、20架运8战略运输机和24架歼8战斗机。加上备用发动机等，涉及金额超过200亿汉龙元。
眼看兄弟部队一个个添置家当，南洋舰队增加一艘宋改潜艇和一艘护卫舰，二炮增加大量各式雷达和导弹，龙魂等人嘴馋心热，联合搞出这么一个豪华军购案。
难怪不招陶文待见。烧钱啊。
曾大帅倒是不计较金钱，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两位空军专家为何看上了产自沈飞的歼8。这货江湖口碑糟糕，涡扇时代还在用涡喷，导致腿短跑不远，兼且修长的体型不适合近距离格斗，曾经向巴基斯坦国推销，但被干脆利索地拒绝了。
跟随苏梦柳进来的龙凯旋解释说：“大帅，歼8我以为凑合。来北京之前，靳飞虎与我详谈过。就目前而言，我们无法获得更先进的空优战机，只能加强系统作战，从战术上挖掘潜力。歼8单打独斗不值一提，不过不能因此否定其独门绝招，其涡喷发动机和纤细的机身特别适合高空高速，与预警机和电子战机互相配合，在两万米高空居高临下，抢先发射中距导弹逼退敌机，然后让歼7跟上以尾追姿态攻击，即便天竺人的苏-30MKI也徒唤奈何。在枭龙和歼10战机入列之前，歼8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可暂缓解我们缺乏先进空优战机的燃眉之急。”
曾大帅哂笑，想起了自己的军购哲学：汉龙国装备的就是他购买的最佳理由。汉龙国空军装备的歼8数量可观。
“行，按你说的办。你负责组团去沈飞考察谈判，资金的事，发份电文给陶文，这笔军购从四季度土地收入出预算，嗯，还有，告诉他，给我大幅压缩三公消费和体育预算。格老子，一季度的公费吃喝居然挥霍掉50亿，太不像话了。”
抑制公费吃喝无可厚非，但是把体育预算砍掉似乎有矫枉过正之嫌。球迷龙凯旋表示质疑。
说起足球，曾大帅怒道：“看看现在的体坛都变成了什么？赌枭的敛财工具！让我出钱帮他们骗钱，门都没有！”
体坛赌博之顽疾不仅横行汉龙国，大秦国同样未能幸免。
“大禹治水，以疏替堵，方有小成。”
苏梦柳的劝谏方式婉转间接，富有说服力，令人无从抗拒。
曾大帅一愣，冷静思索，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道理，强行禁止不如套以规范，引导发展为一个行业，既解决社会问题，又增加税源，一举两得。
行，就这么办了！
独裁有独裁的魅力，少了无谓的争吵，多了高效率的一锤定音。
秦倾卿目光复杂，这个秘书既漂亮又聪明，太具威胁了，心里不禁着急。她向龙凯旋努努嘴，示意他到一旁。
“凯子，”她悄悄说，“本姑娘帮你把杨纯姐骗来了。”话中有话，意犹未尽。
龙凯旋感激道：“谢谢妹子，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说吧，有什么要求，是不是要我帮你的帅哥哥物色个恐龙秘书？”
孺子可教也。秦倾卿俏皮一笑，竖起大拇指。
“你们说什么呢？”曾大帅签署好电文给苏梦柳之后，抬头发现角落里的两人神神秘秘。
“没，没啥，我们说纯姐姐呢。”秦倾卿慌忙掩饰。
曾大帅向她招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等秦倾卿坐下，对龙凯旋眨眨眼，说：“我看你和杨纯就别下飞机了，等会在蓉城加完油直飞昆明，去接沐英，看看他在家乡给我们抓了多少水手壮丁，然后送他们到南港市海军基地，顺便与徐东海一起参加接收潜艇仪式。嗯，之后呢，汇合龙魂等人去沈飞，西飞……反正你很忙，不用回蓉城了。”
摆明了给他制造机会，如果让杨纯下机，肯定会被秦昊“抢”走。
龙凯旋心领神会，拱手致谢。
“坏蛋。”
小美女翻了一个可爱的白眼……
实际上，他猜对了，秦昊与王昭君等人乘坐喷气式商业航班先行到达蓉城，利用当地军方关系进入了空军机场准备兴师问罪。
刚下飞机，曾大帅见到了秦亮，王昭君，还有气急败坏的秦昊。
“首长！”
曾大帅敬礼。
未等秦亮发话，王昭君像一只愤怒的“母鸡”，凶狠地把秦倾卿一把拉过来护在身后，燃烧怒火的双眼直勾勾瞪着曾大帅，感觉似乎要把他化成灰炽。
她释放的不过是怒火，秦昊射来的却是仇恨目光，像利剑。
“杨纯呢？你把她怎样了？”
找不着美人儿的身影，秦昊又急又怒。
“很抱歉，”曾大帅轻耸肩膀，“她听了些不该听的话，暂时不能与外界接触。”
“你？！”
遇到无赖了，秦昊气愤挥起拳头，拳到半空才惊觉实力悬殊。
“快把她放了，否则，我，我报警！”
他发现除了报警以外没有更好的办法，说不定报警也枉然，警察对“外交政治”事件无能为力。
“随你便。”曾大帅毫不在意。
秦亮生气了，气他这个闹婚变的儿子，冷声道：“胡闹！给我带子豪回去看她妈妈。”
秦昊无奈，悻悻离去。
“不要告诉我，你旧情复发。”
秦亮同样没好脸色给曾大帅。
曾大帅看一眼窃笑中的秦倾卿，解释道：“男主角是凯子。”
“龙凯旋？！”秦亮摇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年轻人真是……算了，说说过两天的谈判吧。刚才总理给我电话，说棉兰老岛的战火有失控迹象，建议你暂停对菲律宾反政府武装的援助，促使各方实现停火……”
俩人走到一边密谈。
曾大帅表示爱莫能助，围攻达沃市的武装分子根本不听他的号令，他只是学雷锋送了一点武器给他们而已，谁知道他们打上瘾了，人越聚越多，战火迅速蔓延，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数天之内，成燎原之势。
“你到底走私了多少武器过去？”好奇心完爆说服进程。秦亮心中不止一次疑问，反对派的表现怎么像吃了伟哥一样，一夜暴强。
“一般般，”曾大帅扳着手指算：“200件前卫-1A、200颗反直升机地雷、200具40火、00门63式107火箭炮、五千支步枪……两艘快艇，两挺高射机枪和若干水雷。”
秦亮不动声色听着，觉得内容尚在可接受范围内。
“就这些？”
“哦，差点忘了，还有钱，我给了他们一批现金。”
“花旗元？”
“不，比索，500亿菲律宾比索。”曾大帅漫不经心纠正。
“比索？你哪来的比索？还500亿。”秦亮似乎抓到了答案本质。
“印的啊！”
“假钞？！”
秦亮恍然大悟。500亿比索折算汉龙元接近70亿，对反政府武装人员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足够他们招兵买马，筹备粮食物资和发动一场大规模战役。这就解释了为何棉兰老岛政府军面临的局势江河日下。
“不怕被报复？”
“怕啥，我大秦没有战乱和捞什子民主，故意使用假钞的坐牢，洗钱的枪毙。”
秦亮盯着他，半天冒出一句，“你小子坏到家了。”也不知是褒还是贬。
曾大帅不管，一律当作表扬笑纳，正想回谢，忽听那边传来秦倾卿的娇怨。
小美女丢失手机，站在一堆行李箱之中诅咒神偷……
来到蓉城，曾大帅首先与暹罗国代表接触。暹罗国派来参加南盟与汉龙国经济会议的是蓬拉瓦。
昔日有过一面之缘的谈判对手如今荣升为经贸部部长。实话实说，蓬拉瓦对曾大帅有感激，那一场成功的谈判保证了暹罗国的能源需求，为他积累了足够的政治资本，帮助他击败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在内阁当中占得一席之位。
“若非当初大帅的坚持，今天我们的外汇储备损失更大。”
蓬拉瓦由衷向曾大帅致谢。
曾大帅难得谦虚，“哪里哪里，贵国眼光独到而已。”
暹罗国的外汇储备一向以花旗元为主，去年被曾大帅一闹，改成三三制，花旗元，欧元与汉龙元三分天下。近一年花旗元不断贬值，唯独汉龙元坚挺，减轻了暹罗国的还贷压力。
为表示友好，蓬拉瓦故意泄露一条好消息，“我国议会最近通过一条金融法案，同意调整外汇储备结构，将汉龙元的占比提升至五成。”
暹罗国获取的汉龙元主要有两途，开放资本项目和促进以汉龙元为结算手段的贸易。这对汉龙国和大秦国来说，意味着政治经贸的全面升温。
接着，俩人兴趣盎然商谈关于暹罗国钾盐和大秦国水电的贸易意向，又探讨了两国联合打击毒品活动的可能性，最后才转到正题上。
“三个条件，”谈判开始，曾大帅一改微笑形像，语气瞬间变得强硬，“赔偿战争损失、支持我大秦恢复南盟席位和爪哇国总统向暴乱中遇难的华人跪地道歉。”
“这个——”蓬拉瓦头疼。谈钱伤感情！还有最后一条，干预爪哇国内政是个敏感话题。
受金融危机余波和国内排华惨案影响，爪哇国经济一片萧条，政府度日维艰，菲佣虽然每年有200亿花旗元的劳工血汗钱入账，可政府腐败无能，导致财政赤字高企，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赤字年年创新高。
如果不是看在南盟内部军费和获得花旗国应允的无偿援助，两国才不会出兵为盎珊丝姬火中取栗。要他们吐出吃进肚子里的利益，恐怕难比登天。第三个条件也缺乏可行性。倒是第二条还有商量余地，前缅流亡政府是发挥最后余热作用的时候了。时已至此，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没什么不过可是的，损坏赔偿，天经地义。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不给钱也可以，留下俘虏服劳役抵债。”
曾大帅坚决拒绝蓬拉瓦的讨价还价，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即告辞。他很忙，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比如祭奠旧时战友，参加引进“隆平”超级稻种签约仪式，会见某个拉美领导人……当然，还少不了泡倾卿美眉。
首先是去公墓祭奠从前的战友。
数年军旅生涯，他的战斗足迹遍布北疆内外和西南缅国，他是幸运女神的宠儿，屡屡有惊无险活了下来，然而并肩作战的战友却有超过一半魂断异乡，忠魂永存于蓉城烈士公墓，包括牺牲在建立大秦国过程中的铁军佑，老游，吴汉中和老班长。
“青山处处埋忠骨。”
曾大帅站在一排排一列列，数不清的墓碑前，感慨落寞。冰冷的墓碑下埋葬的是曾经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那些熟悉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昨天，依稀回荡在耳边。
“帅哥哥，上炷香吧。”秦倾卿安慰他。
曾大帅接过檀香，依次敬上。“猎人王，抬车子上来。”
真有车子，竹扎骨纸糊皮。
“兄弟们，悍马将就用着吧，要奔驰宝马的话，烧几本支票给你们，自己买。不要买太多了，省得阎王怪我破坏地下金融秩序……咦？支票呢？”
曾大帅转向猎人王。
猎人王无辜状，看着秦倾卿。买“冥通银行”支票是她的主意，说什么纸币太多，麻烦，不如支票时髦方便。
“在我这。”
小美女讪笑，手忙脚乱翻手提袋。总算被她找出几本几可乱真的支票。
熊熊烈火中，悍马化成灰炽，支票化成灰炽……
“头，还有美女，烧吗？”
猎人王左右手各拿着一个“纸美人”。
曾大帅点头，“烧，当然烧。大秦允许娶三妻四妾，不能亏待了从前的弟兄们。”
四妻论惹起秦倾卿的不满，手肘撞了下他的腰间。
“本大帅例外。”曾大帅龇牙咧嘴作补充说明。
秦倾卿不领情，气恼道：“铁嫂子若是知道你送了几个美女给她丈夫，非得跟你拼命！”
曾大帅苦笑。前来拜祭没敢惊动铁大嫂，每次提及铁军佑，嫂子就变成个木人，潸然泪下，那个伤心劲真叫人看了不忍落。
“那只是个心意，聊补心中的遗憾而已。”曾大帅说，“真正唯一能为他们做的，是安置好他们的家人，帮他们解决困难。”
秦倾卿嗯了声，说，“帅哥哥已经做得够好了。铁嫂子一家搬出了山区，城里有房子，有工作，有户口，孩子可以享受到良好的教育。”
如今的铁大嫂挑起了大秦国驻蓉城招兵站的主要工作，负责招揽大汉退役技术兵，负责接送往返于秦汉两地的军人。不止铁军佑一家，随着大秦政权稳定，曾大帅派工作人员去了其余烈士的家，该照顾的都做了妥善的安排。
曾大帅叹一口气，道：“记得提醒我，等下回去多买些玩具车，老游的儿子喜欢。”
这本是秘书的职责，不过苏梦柳临时领命去了蛮古和新加坡，秦倾卿自告奋勇代替上岗。用她的话说是要将苏梦柳比下去。
“呀，差点忘了！”小美女连伸丁香小舌，发出惊呼。
曾大帅笑笑，并不以为怪，她从小养尊处优，习惯了被伺候，要她易位而处，确实为难，至少没那么快适应。
回市区半路，手机响。
蓬拉瓦打来的。据他所言，菲律宾与爪哇国同意了在南盟框架下多方会晤。
“明天我陪你去！”
小美女当仁不让。
“好，明天一早我去接你。哦，对了，手机找到了吗？”
“嗯，在我哥那。”
“他拿去了？”曾大帅感觉奇怪。那台手机是他与小美女的单线联系“专机”，怎会无端落到秦昊手里。
“他以为是杨纯的。”
“哦。”
曾大帅没再多想。
进入城区，俩人逛了几家商场，疯狂扫了一大批儿童玩具。曾大帅还特意给铁军佑的独子铁鹏展买了仿真枪和战机模型。
秦倾卿埋怨他，“铁嫂子最反感小鹏展舞刀弄枪了，你倒好，尽与她作对。”
铁军佑英年早逝，铁嫂子不希望儿子重蹈其父旧路。
曾大帅不以为然，“玩具是激发他的军事兴趣，感受父辈的英雄气概。他们这一代是将来大秦的政权稳定的希望。”
“啊？”秦倾卿吃惊看着他，“你要禅让？”
曾大帅点头又摇头。从划拨出莫塔玛湾天然气气田的一部份利益让各军政要员共享之时开始，他就打算在上层打造一个共同体，将大秦目前的主要军政人员团结起来，目的只有一个，等他退休了，好选出一个符合目前统治阶层利益的代言人继续治理这个新生国度，不至于内耗让政权旁落外族手上。
具体到铁二代，游二代等小屁孩身上，未来的太子党们承载着他的政治构思——避免过份的独裁同时，将胜利的革命果实按他设计好的轨迹延续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