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不惧,无知的人最勇敢,这话实在有理,程怀宝毫不在意,大嘴一撇道:“管你是酒怪还是酒仙,在小爷面前要你变成一条酒虫。”说着话刀已入手,刀风呼啸直劈向老头。
这小子够狠,第一刀便是全力出手,因他晓得,能让他徐大姐如此顾忌的绝非常人。
酒怪醉眼中又闪过一丝神采,呵呵一笑,面对程怀宝那道无匹的刀光却毫不在意,脚尖一挑,龙霸天近两百斤的身子已横飞起来,直迎向程怀宝的云月刀。
程怀宝大惊,百忙中气随意转,刀上气劲由刚转柔,刀侧向前顺势化力,将龙霸天挑向无名。
人刀相交,程怀宝只觉一股庞大又怪异无比的劲气自刀上传来,不但没能化去这股劲道,反而他运于刀上的无上太清罡气竟然全被震散,手腕剧振,强提一口真气才勉强稳住身势。
这下滑头小子可知道了对手的利害,他借力用力已是如此吃力,若正面硬撼那还了得,怕不当场便要丢乖露丑不可。
龙霸天庞大的身子直飞向无名,无名伸出一双铁臂直迎上前,硬生生将其接住,龙霸天身上那股怪异劲道被程怀宝消去了五成,剩下的自然对无名没什么影响,瞬间便通过掌心的穴道经脉全作了紫极元胎的美餐。
酒怪惊咦了一声站起身来,显然对这两个小子如此轻易接下这一击感到无比惊讶,方才那好似不经意的一挑,实则暗含了他苦修七十余年的神功蟒鳞劲。
蟒鳞劲乃是老鬼独门绝学,可隔物传劲,遇阻生震,其最大的特点便是让人无法借力使力的化解,任何人对上蟒鳞劲,都只能凭真实修为硬撼。
酒怪心中暗自琢磨起来:“这两个小子才多大年纪?两人加在一起也到不了五十,竟已有如此修为?不过……”不知这老鬼想到了什么,竟咧开那张满是酒气的老嘴笑了出来。
无名没有内功不会解穴,将龙霸天放在一旁一张椅上,眼见自己的属下虽被羞辱却没受什么真正的伤害,他气便消了一半,转身面对老酒鬼,无名平淡似水道:“你为何在此闹事?”
酒怪看着无名,心中暗觉得希奇,方才还杀气冲天,一副杀神转世的模样,怎么这小子才一转脸就成了现在这副与世无争的出家人模样,四川变脸也绝没这等神奇的气质变化。
心中虽然纳闷,酒怪脸上却没现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打了个酒咯,呼出满天的酒气后,这才口齿不清道:“老酒鬼要喝酒,这群小王八蛋们不让老酒鬼喝。哼!天下间竟还有人敢不让我老酒鬼喝酒的,自然要教训他们了。”
程怀宝上下打量了老头一番,又看了看桌上那一堆空酒坛,脑中突然灵机一动,问道:“老头你是不是喝酒不给钱,在这里喝霸王酒啊?”
酒怪大嘴一撇道:“怎的?喝酒还要给钱吗?”看他这模样,仿佛喝酒不给钱是天经地义般的事情。
突然间,程怀宝觉得滑稽极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他前仰后合。
所有人都愣了,便是见多识广的酒怪也闹不清楚这小子笑得是哪一出?一时间,原本一触即发的场面缓和了下来。
好半晌,程怀宝才抱着肚皮勉强止住了笑,兀自在那里哼哼。
酒怪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小子,什么事让你笑得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老酒鬼也乐一乐。”
程怀宝却不理酒怪,反而转头对无名道:“木头,想不到这老头竟是你的同道中人,你身为地主,还不好好招待人家。”原来这小子想起了以前与无名吃霸王餐那段经历,难怪笑得如此夸张。
无名倒是不以为意,在他的心里面也确实觉得喝酒不一定非要给钱的。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无名心头的气已彻底消散,推己及人,换成是他要吃饭时一帮人拦着不让吃,他也会揍人,且比这老头揍的更重更狠。
这么一想,无名扬声道:“赵德彪,叫人将所有的酒搬出来,让他喝个够,所有的帐全算咱们的。”
见到无名这么处理,在一边的徐文卿心中偷偷松了口气,她可实在不愿意初生的双尊盟惹上这等老妖怪。
他们息事宁人,酒怪却来了劲,老家伙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小子,你当我老酒鬼是什么人,凭老酒鬼在江湖上的身份地位,一顿酒水便想打发了我。”
程怀宝哈哈一笑道:“再加一桌翔升酒楼的招牌大宴如何?老头你对咱们没有恶意,就别装恶人了。”
酒怪“咦”了一声,奇道:“小子你怎知道老酒鬼没有恶意的?老酒鬼我不但有恶意,而且还是十恶不赦的恶意哩。”
听了酒怪这醉话,连徐文卿都忍不住娇笑了出来,这时聪慧的她也已看出,酒怪此来确实没有恶意。
程怀宝好整以暇道:“咱们双尊盟庙小又没神仙,哪能入了你老这大神佛的眼界,凭你老的威名,便是要找事,也是找三教五门这等大庙的麻烦,怎会来找我们?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这小子这记大马屁拍得恰到好处,老家伙闻言心中挺爽,呵呵怪笑道:“你这小子猴精猴精,不错,老酒鬼喜欢。”
程怀宝一看有门,自然趁热打铁,又道:“只是不知老酒鬼你因何找上咱们?”这小子还真是没大没小,就这么直接叫上老酒鬼了。
酒怪不但毫不在意,反而好像开心的紧,走上前去一拍程怀宝的肩膀道:“好小子,太和老酒鬼的胃口了,比你那老鬼师父强多了。”
“师父?”程怀宝与无名同时叫了出来。
“是啊。”酒怪理所当然道:“至真那老杂毛难道不是你们的师父?那老不死的可是唯一一个能让我老酒鬼打心底佩服的人。听说他的两个徒弟下山了,我老酒鬼自然要来看看晚辈。”
程怀宝以一种异样的目光打量了酒怪半天,直把老头看的心里发毛,才道:“莫非……莫非老酒鬼你也遭过我们家老头的毒手?”
酒怪通红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似是想起了曾经的地狱般的滋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才扭捏道:“唔……这个……嘿!这也没什么希奇的,难道你没遭过?”
程怀宝一副同病相怜的难友状拍了拍酒怪的肩膀,苦着脸道:“五十一次,我整整遭了老头五十一次毒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