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刚刚进入长安城,连官署的大门都没进,水都没有喝一口就要率兵出征,这点让刘虞异常诧异。
不管怎么样,都已经到了长安,难道就差这么一会的功夫了?
刘虞轻咳了一声,道:“伯瑜,就算是西凉诸贼要北上逃走,任凭他们自去便是,他们没有了根基,就算是北上进了并州境内,也是无根之萍,翻不起什么风浪……我不信袁绍会重用他们到哪里去,何必急于一时剿杀?”
刘琦拱手道:“我要防的不是西凉军,而是袁绍本人……如今的袁绍已经占据了河北四州,论及综合实力,还是在太师与我之上的,若是再有西凉兵加入其麾下,未免更加增大袁绍之势,刘某认为眼下最好还是不要助长袁绍的气焰……就算是袁绍不是真心对待李傕等人,但只要他吸收了西凉军的兵马,对朝廷和刘某人,便都算是巨大的威胁,不可不慎重对待啊。”
刘虞闻言,心中顿时一紧。
他久在幽州,对于袁绍的整体实力,在某种程度上而言比刘琦知道的更加清楚。
汝南袁氏,根基太深,确实不可过于放纵。
刘虞皱起了眉头,认真的想了一会,道:“不错,你所言有理,当下正是派兵追击之时,不可让袁绍的实力增长的太多!伯瑜,你领兵去追,我让张辽和刘备随同你一起前往,让他们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太师,只是步兵速度太慢,此番只能集中骑兵前往追击了!”
刘虞随即转身,招呼过刘备和张辽前来。
二人来到刘虞面前,刘虞命他们去整点骑兵,随同刘琦一起北上追击西凉军,二人立刻领命。
刘琦则是招呼过徐荣,赵云,典韦,庞德,甘宁五人,让他们点齐荆州军内所有的骑兵,随同自己北上去追西凉兵。
而张辽和刘备,关羽,张飞也算齐了长安城的骑部,一众骑部共计七千余,火速向着北方追击而去。
虽然追击的兵力只有数千人,但这些精骑和战马都是刘琦和刘虞两军的精锐,而率领兵马的十名战将,也都是久经沙场的骁勇之辈,若是单论武力值,刘琦在这十个人中是最低的了。
但在十个人中,他的地位毫无疑问是最高的。
由于都是骑兵,这些人行军的速度非常快,他们日行二百里的速度越过了关中与并州的边境,并渡过了嘎子河,继续向北行进。
可是在渡过了河之后,刘琦便下令让众人不要快速行军了,相反的则是缓慢行军。
同时他吩咐徐荣,在这期间要大量的派出斥候,不断的在四周巡查,查探有用的情报。
刘琦的举动,让刘备很少疑惑。
“君候,西凉军已经进入了并州境内,若是再不快速追击,怕是他们早晚就都逃走了,咱们现在为何还减慢了行军速度?”
刘琦对刘备解释道:“叔父,并州地域广大,又不是我们的地盘,在这里随时都有可能碰上袁绍的兵将,所以叔父务必要多加小心才是。”
刘备张了张嘴,嘴角露出几分无奈,但还是遵从了刘琦的军令。
少时,关羽和张飞驾马来到了刘备的身边,向他询问刘琦的意思。
刘备随即将刘琦的想法大致复述了一遍。
张飞听到后皱眉道:“这刘伯瑜为何这般小心,袁绍的主力兵将如今大部分屯扎于冀州之内,他本人更是率兵前往青州去战公孙瓒,就算是这并州有袁绍的兵将,又能有谁能够阻拦我们?”
刘备沉吟片刻,道:“刘将军乃是心思缜密之人,你我兄弟不可妄自揣度,就权且依他便是了。”
而另外一面,张辽却是不紧不慢地率骑兵队跟随这刘琦,刘琦让兵马慢下来了,他就慢下来,也不来问原因,倒是很听话。
军中各部的情况,刘琦自然是清清楚楚的,刘备,张飞等人的表现他心中有数。
但张辽的表现,着实有些超乎刘琦的预料之外。
……
很快,刘琦的骑兵追踪着西凉军的踪迹,来到了高奴附近的一处乡中。
还没等进入乡中,隐隐之中,就可以听见哀嚎与悲怆的哭喊声。
官道两旁,随处都可以看见已经开始隐隐发臭的尸身,有些尸体已经被野狗啃食的不像样子,让人望之欲呕。
乡中更是一片狼藉,犹如被蝗虫扫荡过一样,很多屋舍已经被烧成了焦土,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
乡中还有不少存活下来的乡民,正在安葬着自己家人的尸体,他们有的人哭天抢地,悲痛莫名,有的人则是一脸麻木,犹如行尸走肉,完全失去了生存的欲望。
当刘琦等人的骑兵进入到乡中之后,顿时掀起了一阵惊恐,很多存活的百姓在见到他们之后,疯了一样的四下逃窜,仿若看到了什么鬼怪一样。
刘琦只能派人去寻乡中的三老进行交涉。
毫无疑问,此地一定是被远道而来的西凉军‘搜牢’过了。
经过了好一番的交涉与解释之后,乡人们才知道这些不是那些打劫过他们的西凉兵,而是寻觅着总计来追杀他们的。
为了能够给自己的家人报仇,存活的百姓纷纷向荆州军提供了西凉军的情报。
根据他们给出的讯息,西凉军在打劫过这里之后,携裹着从乡中劫持的物资,奔东而去,如今已经是进入了洧水之东的原都境内。
而顺着原都向东,则是可以进入冀州境了。
当下,便有赵云,典韦,庞德,甘宁等人纷纷请命,请求连夜出兵,追击西凉军之后,务必在他们进入冀州境内前赶上他们。
但刘琦给出的军令却是——让所有的兵将,在这处刚刚被劫掠的乡中驻扎一晚。
这点着实是令诸将大为不解,以典韦和甘宁为首,众人皆向刘琦请命出战追击,但刘琦的态度却十分坚决。
就是驻扎!谁敢违令,军法处置。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自然不会有人再去碰触刘琦的眉头。
于是,这七千骑兵只能暂且安居在被劫掠的乡中。
此处已经被西凉兵祸害的够呛,很多屋舍已经被他们摧毁,无法住人,于是所有的兵将便以被摧毁的房屋为依凭,搭建帐篷用以栖身。
手下人为刘琦寻觅了空屋舍,请他居住,但刘琦却并不领情,他坚定的与手下的将士们一同在外面露营住帐篷。
……
天色渐渐的黑了,乡中各处的土道上,都有荆州军士们点燃的篝火,军士们三三两两的围坐在篝火傍边,一边吃烤熟的食物,一边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笑话,时不时的就会听到某一处的篝火旁边,发出畅快且放肆的大笑声。
刘琦和典韦坐在一处篝火旁,两个人一起用篝火烤着新鲜的鱼。
这是典韦让人在附近的洧水中打来的。
少时,一条鱼被典韦用木棍穿插着,伸手送到了刘琦的面前。
“君侯,熟了!快吃!”
刘琦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大口的撕咬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一名战将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在典韦诧异的目光中,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刘琦的一侧,举起手中的木壶,大口大口的喝着。
木壶中的酒气瞬息间便飘进了刘琦和典韦的鼻中。
典韦的嘴不动了,也不在去看手中的烤鱼,只是渴望地瞧着张辽手中装酒的木壶。
刘琦扬了扬眉,转头看向带着酒坐在他身边的张辽,似笑非笑地道:“来拿酒换鱼的?”
张辽用手一擦嘴,将酒递到了刘琦的面前。
“鱼我想吃,随时都有……末将想换的,是君侯心中之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