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训拿着剑挥了几下总觉得不来劲,他本身是习横刀刀法的,拿着这轻飘飘的剑自然没什么感觉了。不过剑比刀更有文化内涵,所以佩剑更好看一些。而且他也不会剑法,这玩意好像多用“刺”来攻击,比起抡起来就劈的横刀好像少了点什么。
这时他想起和太平公主去三清殿遇到的那个道士张果老来了,此人号称活了四千岁,是被前朝皇帝李旦请进来的,后来立刻投了太平公主的人。当然寿命只是号称,薛崇训是一丁点都不信,要号称他还能称万岁!但是秦始皇都没有万寿无疆,后世的皇帝大多没再抱有多大的希望,薛崇训作为一个曾经受过唯物主义教育的人更是不感兴趣。
不过那张果老的一些言论让薛崇训想起了唯心主义,原话是怎么说的他记不得了,当时就是陪太平公主去的也没怎么认真听,大概意思倒是听明白了。张果老说他现在正在修炼飞升以期得道成仙,一通玄虚下来意思大约是心中要想着逍遥飞升的意象,初学者可以想象仙鹤、流云等等具体的事物。
薛崇训见太阳已经下山,有几片晚霞飘在西边的天空上,一时心胸开阔了些,无聊之下便举起剑来头望天空垫起脚尖想象着自己正在飞翔……
他一个三十岁嘴上留着胡须的人,忽然做出这样搞笑的动作,实在是有点搞笑。如果是平常男子这样发神经可能会被人骂一通,不过天子不同,干什么都是有道理有深意的。薛崇训为了表现自己的这种深意,还故弄玄虚地念了一句诗:“形体为灰土,状若明窗尘。”
鱼立本只知道薛崇训今天去了趟道教三清殿,听着像道家的诗,便说道:“陛下形如神仙,万寿无疆。”
但一旁的白七妹见薛崇训那么一副模样终于笑出声来,又见左右的人都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只得尽量忍住,一张俏丽骤然之间就变红了。
薛崇训看了一眼鱼立本,便从自己的胡麻衣袖里摸出一块女人的手巾来塞到他的手里。鱼立本双手捧住一看是桃红色的丝巾,顿时面色尴尬丢也不是拿也不是。
“摊开举在面前……对就是这样,拿稳了别动。”薛崇训说罢,提起剑来在前面随手抖出两招刀法,忽然一个转身一剑从下往上对着鱼立本手里的丝巾一挑,听得“兹”地一声轻响,那丝巾就被剑锋从中间割成了两半。
鱼立本只觉得眼前剑光一闪,吓了一跳,不留神之下竟然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面若死灰,汗也出来了。他一个得宠的大宦官吓成如此窘态,周围的人都瞧着却不敢露出什么表情来。薛崇训见状却“哈哈”大笑,鱼立本回过神来,想了一下好像恍然大悟了什么,忙跪在面前颤声道:“奴婢知错了。”
“和你闹着玩的。”薛崇训实话实说地笑道,这么一闹刚才被气的心情又好了许多,便将剑收回鞘中,转身向石阶上走去,蓬莱殿的宫女们急忙跟在后面。
薛崇训一进寝宫就端端正正地在直棂窗前的蒲团上打起坐来,修炼每天的功课“退而三思”。以前他是没这么做作的,打不了闲下来发一阵呆想一会儿问题,或许今天受到了三清殿的道士们的气氛的影响,倒是学起了装模作样。内侍和宫女们见状哪里敢出一口大气搅了皇帝的心境?个个做起事儿来都蹑手蹑手生怕弄出一点声响,就连薛崇训很爱护的近侍裴娘也小心翼翼的。这内宫里头最胆大的宫女要属姚宛,其他人都很守规矩,不过姚宛被薛崇训派到温室殿办事去了,因此不再让她在寝宫服侍操劳,白天能见着晚上回来一般见不着。
他三思之下自然没想什么好事,他寻思着自己不过是收了杜暹弄来的十几个高句丽小娘子,这等小事为什么会被人骂?大概是因为这事儿没人来顶,“正直”的忠臣们就只有拐着弯说他不对了。要是有奸臣谗言鼓惑天子,那天子就十分无辜吧?大臣们不能骂杜暹,一来杜暹并没有得罪多少人与同僚们的关系尚可,二来他刚刚在营州打了胜仗,可以弹劾他营州杀戮过多施暴政,但没人敢说他是奸臣。被骂奸臣的人,非得是一大帮官僚的公敌,或者是和他们无关的人,比如宦官、出身不好娘家不给力的红颜祸水诸如此类的人物。
但薛崇训颇有灵感地想起了另一种人:道士。这当然不是他首创,只是在晋、唐之前这种手法还是很新鲜的。他越想越觉得靠谱,只要有了替罪羊,到时候万一搞出太离谱的事,就把名声搞臭的人揪出来杀掉安抚众人,而自己就是很无辜听信谗言一时被迷惑的人了,只怪某个道士太会奉承巧舌如簧。
薛崇训想得高兴,脸上不禁露出笑意来。当值的貌丑宫女们见他脸色好看,也都放松了一些,心想今晚应该是比较好过的,所谓丑女无人权,薛崇训也不能免俗对蓬莱宫这帮面目丑陋的宫女自然没什么温柔可言,该发火不会忍着该惩罚也不会手软。想来做女人也不容易,就像男人不是人人都有权有势花天酒地左拥右抱,女人的美貌也很难得,人人都美女那是不可能的。
他念头通畅之后兴致很高,本身又是个色中饿鬼,裴娘那身子骨已经不能满足他的胃口了,正好高句丽美女还没玩遍,剩了好几个处女。当下也不去后妃那里了,干脆传旨把剩下的几个异族萝莉一起送到寝宫来玩个尽兴。
那东夷战乱之地,本身又没有多少礼仪道德约束,长得漂亮的女人很早就嫁人或者被抢来抢去,要挑出长相可人又没经历过人事的小娘,都是些还没怎么发育成熟的小丫头。不过薛崇训这段时间正好换了口味,也不嫌弃,便在她们的血泪之中品味另一番风味。人的心中总是有一个魔鬼,当不受约束且不用付出相应代价的时候,又没有什么信仰,很多事都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