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平说完之后便沉默了,陈智也无法再继续说下……
是的,的确如此,其实这个答案,陈智在伐水池中时就已经想明白了。
鲍平说的没有错,西岐王城的姬氏到现在为止已经延续了五千余年了,这是一个难以想象的长寿皇族,而这个组织之所以拥戴姬氏皇族,是他们崇尚武力!
组织内的武士一直以来都靠着一种信仰来存活,一种内心的荣耀而活,他们相信自己强大无比,相信他们的组织和首领坚不可摧,相信他们为之献身的结界,是世界上最有意义的东西。
人在这种至高精神信仰下,才会变得英勇无敌,无所畏惧。
而这个信仰一旦动摇……后果则不堪设想!
这一次,暗部在组织的眼皮子底下,袭击了分舵,杀了分舵那么多的人,最重要的,他们又在组织所有人的面前,击伤了组织首领。
在组织过去的悠久历史中,历代首领都是所有武士中最杰出的一位,他们本身就是组织最大的武力代表,如果当时被刺杀的是前届老首领,那他的体术,完全可以躲开那支黑矛。
这无疑是要提醒所有武士们一件事情。
组织现在的这个首领,是异姓人,他不姓姬,甚至并不是武士!
他没有统领华夏武士的资格……
这个有目共睹的事实,被彻底的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暗部等于用这种方法,挫伤了组织内武士们的自尊心~~~
这种情绪,会让他们对鲍平这个新首领产生怀疑,以至于对他们一直以来所依托的意义产生怀疑。
随后,也许就会怀疑他们为之献身了五千年的东西,那是陈智最不想面对的时刻……
“豹爷,即便是这样,我们也要忍耐……”
陈智低着头,轻轻的对鲍平说:
“暗部这段时间做的所有事情,一直在激怒我们,他们希望看见我们生气,愤怒,然后会疯狂的寻找他们,与他们决战。
而我们组织现在并不是决战的时机,我们眼下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而且暗部一直在隐藏全国各个位置,他的大小和内部结构我们并不清楚,贸然出击,我们无法确定胜败,也无法控制程度。
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默默的看着暗部的走向,观察他们的所有动向,但不应该主动出击。
所以豹爷,您要忍耐,等我们渡过这段时间,我会想办法运用半神探知暗部的情报,再图后效……”
“这只是小事……”
豹爷把身上的绷带勒紧,然后披上外套,刚才表情已经不在了,似乎并不很介意这件事。
“还有……我有一件事情想对您说。”
陈智说到这里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看门口那里。
所有人都已经出去了,卧室的大门关闭的紧紧的,这种老式黑铁大门很厚,门沿严丝合缝,隔音性很强,他们的声音应该传不出去。
但陈智的声音依旧压得非常低:
“豹爷,我在鬼刀的屋子里发现了一个东西……”
陈智说完之后,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那片在分舵中找到的树叶,然后递给了鲍平。
鲍平接过树叶,对着灯光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摸了摸树叶的根茎处。
“这是暗语吗?”
“是的!”陈智回答。
“暗语的内容是:
(是我!今晚夜出相见,不要告诉任何人!!)
也就是说,在火灾发生的前一段时间,有一个神秘的红带武士,把这片树叶发给了鬼刀,将他骗了出去,鬼刀从此下落不明,但应该是被救了一条性命。”
“你是怀疑这个发暗语的人,是姬洋吗?”
鲍平抚摸着树叶的根茎,忽然笑了笑。
“难道没有这个可能性吗?”
陈智双眼严肃的看着鲍平。
“我们都知道,人性本身是脆弱的,没有什么人可以完全不被诱惑,也没有什么人,可以百分百的相信。”
“我现在谈的不是人性不人性的问题……”
鲍平说到这里的时候,淡淡笑了一下,用手摸了一下那树叶上的茎部,过了片刻,才继续说道:
“我义父在生前没教过我任何体术~~但他教会了我一种特别本领,那就是识人。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即便是再擅于伪装,本质也不会变!
而有些人的个性,一生都不会更改,比如说姬洋。
在这个西岐王城里,别的人我不敢保证,但姬洋那个人,我可以百分百的确定,他绝对不会背叛!”
鲍平说到这里的时候,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树叶。
“而且这个暗号,也并不是姬洋所做的!
他曾经发过暗语给我,并不是这种手法,这个人的速度比姬洋更快,手法非常高超。
如果要说这个人会是谁的话……
陈智,还记得我们原来讨论过的那个,偷偷打开组织后门的透明人吗?”
“记得~~”陈智立刻点头。
这时就听见鲍平继续说。
“那是一个看不见的透明武士,他在上次组织内部空虚的时候,偷偷打开了后门,将暗部的人放进来,然后才有西岐王城被袭击,留守武士被杀,一部分武士叛变,老首领受重伤。
这一切,都是那个看不见的红带武士做的,我们也曾经想把这个人找出来,也怀疑过身边的姬盈和姬陵,造成了很大损失,而这个却一直没有被找到,好像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可我现在确定,这个人,才是给鬼刀私下传递消息的人!”
“你怎么确定会是他?”
陈智严肃的看着鲍平,追问。
“因为……”
鲍平抬起脸,也看着陈智的眼睛,表情平静的回答:
“因为,在前天晚上,我刚刚见过他……”
“什么?”
陈智完全没有想到鲍平会说出这句话,顿时睁大了眼睛。
“你见过他了?就在这里吗?在西岐王城里……”
“应该说,是他来见我……”
鲍平用手抚摸着那树叶的叶茎,说道:
“那天晚上,阿索向我报告,他感觉外面的气中有一丝练气波动,他要出去看一看。
当时王庭中并没有别人,我独自坐在那里。
而那个人,就在我的背后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