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智当看见眼前的尸骨时,就已经确认了,那就是白浅。没有别的原因,而是陈智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确定的告诉他,他眼前的尸骸,就是上古正神,有苏氏白浅。
眼前的她,就那样安安静静的蜷缩在石罐里,变成了一堆带着淡粉色薄膜的白骨。
她死之前,应该受过烈火的灼烧,有些地方的骨头,被烧成焦黑色的骨渣了。这尸骨上看不到任何的皮肉残存,她抱着双膝头部深埋下去,蜷在了石罐内。没有神灵的影子,也没有美丽的姿态,而是一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类骨骸。
尸骨的每根骨头架子上,都被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咒文,那尖细的手骨紧握,似乎死前非常的痛苦。
这个石头罐子的里面非常的奇怪,罐子内满是一种半透明的物质,但看起来很硬。像是一种固化了的液体,把整个尸骨完全的粘合包裹在里面,紧紧的塞在这个罐子内。而这种固化的液体,虽然通明,但却闪闪发亮,其材质更像是一种金属。陈智伸出手触摸了一下,这种触觉非常的熟悉,是“控石”。
这个石头罐子里面,装着满满的“控石”,而且这些“控石”曾经应该是液体状态的。看着石罐中的骨骸,可以想象当时的白浅,是被活生生的丢入烧得滚烫的“控石”浆液之中,然后被硬按进这个石罐里,凝固成个这样子。
陈智用手触摸着石罐,想把尝试着它抱起来,忽然看见,石罐旁边的祭台上,放着一个非常精致的小木盒子,这是一个日本古代常见的,黑漆彩纹盒子。盒子的细节,制作的非常考究,用料纯静,上面画有回旋型的纹会,做工精致,像是皇室内用的东西。
陈智放下石罐,打开旁边的黑漆盒子,他看到,里面整整齐齐的叠着一张黄色的布帛,上面有斑斑血迹,还很新鲜,沾满了整个盒子的内壁,陈智扯了一下这张黄色的布帛,只见上面写的是一封血书?
血书的笔法有些怪异,字迹娟秀工整,但却是用古秦体书写。
血书上的内容是:
吾父鸟羽天皇座下女御,玉藻前,东渡而至我东夷,乃有苏氏大神至尊。其于吾岛国寸土之地,十余年耳,食人无数,凶残暴敛,泣血难书。今生灵涂炭,百姓生子而欲速求其死,实苦不堪言。吾东夷之地,尽数年民不聊生,人丁渐灭。
吾曾多次劝诫,以身死而相谏,然奈其不为所动,我实不忍见吾东夷百姓,惨遭荼毒,生于水深火热之中。
今上请神殿,赐天龙降世,将其诛灭。
吾虽弑母大罪,愿万劫不复,灰飞烟灭,听凭天谴,亦无所憾。
有苏晴明,泣血而上。
陈智快速的扫了一眼副血书,只见上面,血迹斑驳,满是皱褶,非常的破旧,中间有一条齐刷刷的口子,像是被人愤怒的撕开了一般。
陈智把这黄绸血书折了两下,快速的放回了木盒之中。又看见木盒里,有一个用丝绸包裹的小布包,陈智一碰,那布包就滚开了,原来是块半新不旧的丝绸手帕子,而在手帕子里面,放着那对熟悉的硕大珍珠耳环。
此时的胖威已经简单的处理了秦月阳的烧伤,跟着走上了祭台。他先向了石罐的里面看了看,说道:“这特娘的,原来就是杀生石啊!看来白浅这小娘们,也没砖家说的那么大嘛!”
“别乱说话。”陈智回头提醒着胖威道,随手快速的把东西放回木头盒子里,拉开衣服的拉链,把盒子放了进去。“这里的粉色雾气不对劲儿,我们赶快走吧!”
陈智说完,双手插进了石罐的底部,把石罐抱了起来。这石罐内的“控石”太重了,他吃力的抱起了石罐,向台阶下走去。
“那是什么东西?”就在陈智抱起石罐的时候,胖威用手指向了祭台的深处问道。陈智转过头去,眼睛还没看过去,只感觉一阵碧绿的光芒升起,顿时霞光弥漫。
原来,在陶罐的后面,放置着一个非常精美的小金碟子,而在碟子的上面,放着一颗碧绿碧绿的圆形石头,那石头有乒乓球那么大,表面并不规则,颜色艳绿胜翡翠,闪亮如钻石。绿莹莹的非常晶莹剔透。让人看过一眼之后,就恨不得立刻将它据为己有。
是灵石,陈智轻声的喊到,伸手将那颗绿色的石头,从金碟子里面拿了起来。当他的手指,一碰到那颗绿色石头的时候。立刻,一股清爽的感觉传遍了全身,这种感觉甘甜的如山中清泉,让人神清气爽,滋润饱满的无法形容。好像吃了一千颗新鲜的蔬菜瓜果,甘冽丰盈之味添满了心中。
陈智不敢把灵石立刻放入挎包之中,而是将其塞入了衣服的里怀。
陈智转身,用拿起了刚才的木头盒子,对胖威说道:“抱上杀生石,快走。”
“好嘞!”胖威一把抱起了那个石罐,向台阶下走去。
秦月阳此时已经苏醒来,她浑身无力的伏在地面上,轻微的喘息。鬼刀走了过去,把她背了起来,四个人一起向门外走去。
“上面的路是不能走了,这里一定还有别的出口。”陈智对大家说道:“香炉上的长香,是多年积攒的。香灰弹在损坏的雕像上。也就是说,这个封印墓里完工之后,还有人经常进来,祭祀白浅,而且从那些长香上看,这个人不止一次的到过这暗室之中,而且视那结界如无物。这个房间里面,一定还有一条通道,直通地上,是专门给这个人通行的。”
当四个人走到暗室门口的时候,鬼刀忽然回手把长刀竖了起来,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嘘!”
陈智和胖威立刻不敢前进了,快步躲在了暗门的后面,向外望去。
只见外面的那个大厅里,依然是一片明亮,大厅中间,放满火油的池子里,火焰燃烧的非常旺,陈智向棚顶上望去,心中剧烈的打了一个寒战,差点没把心脏吐出来。
在他们下来的方形入口处,一个人正趴在那里,在黑暗中探出头来,阴深深的看着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