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智看到郭老师的照片后非常惊讶,立刻就问:“你们认识他?”
“嗯。”豹爷点点头,竟然对陈智笑了一下,随后转身离开了大厅,身后的黑衣人也跟着走了,只剩下老头和陈智大眼瞪小眼。
这时老头说道:“小兄弟,跟我走吧,我给你看样东西。”
老头带着陈智走进了一个装修同样考究的书房,书房里有一张实木的工作台,上面放着放大镜;显微镜等工具,桌子上放着郭老师那块欧米茄手表。
老头坐在椅子上,戴上老花镜,用一个很精致的螺丝刀拧开表的后盖,抬起头问陈智:“你看看,这里的字你认识吗?”
陈智低头一看,那手表的后盖打开以后,里面露出了精密的齿轮,齿轮上密密麻麻刻了小点点。老头把放大镜递给陈智,陈智用放大镜一看,那些小点点竟然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我不认识。”陈智低声说道。
“我就是个普通小老百姓,这表要是你们的东西,那我就不要了,你们有什么秘密我也管不了,我家里有老人,掺合不了这些事,我先回去了。”陈智转身就要走。
“别急着走嘛。”老头一脸笑容叫住他,“这表是你的,你拿回去吧,我们留着也没用。我姓金,他们都叫我老筋斗,我过几天会联系你。”老头把表递给陈智,对外面喊了一声:“三子,送他回去!”
陈智坐着车离开了别墅,送他的,是那个叫三子的小伙子,穿着黑色的外套,一路上很严肃一句话不说。当车停到楼下时,邻居们都惊讶的看着被路虎车送回来的陈智,议论着陈智可能发达了,狗是非躲在人群里瞪着小眼睛看着,没敢上前。
接下来的几天陈智像往常一样的打电话找工作,但都心不在焉,有一种直觉告诉他,这个事没完。
果然,没过几天,老筋斗给陈智打来了电话,约他去避世阁见面,说有要事相商。那辆黑色路虎又停在了楼下,那个穿黑外套的三子在外面抽着烟。
这次不同的是,三子对陈智的态度非常好,甚至主动递烟给他。
陈智再次走进避世阁大厅的时候,发现那个豹爷和他凶神恶煞的手下们都不在了,只剩下老筋斗一个人坐在那里。
“我老板去外地了,他很忙,以后有事就找我。”老筋斗说话时脸上永远带着和善。
“你们老板是干什么的?”陈智问道。
老筋斗递给陈智一支烟说:“这你不需要知道,但你在东北地区需要任何帮助,老板都能提供给你。听说你在找工作吧?”老筋斗点上烟问道。
“你们怎么知道的?对了,你们是特工。”陈智心里想着,点了点头。
老筋斗接着说:“我会给你一份工作,报酬不低,有些危险,但我们会保证你的家人从此衣食无忧,你愿意么?”
“我可以说不愿意么?”陈智反问道,话刚说出口,就看见那个司机三子走了过来,伸手又要掏枪。
“别,别,别。”陈智受够了,这些人真是蛮不讲理。
“去倒茶。”老筋斗对三子说了一句,三子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我说……起码我要知道你们让我做什么啊!杀人的事我可不干……”陈智十分不情愿地说道。
“放心吧,杀人我也用不着你。”老筋斗似乎觉得很好笑的回答,随后继续说道。
“这几天,我调查了那个青年锻造厂,那个厂的确有些问题,那厂子里曾经发生过一件事情,和你说的情况很附和。”
老筋斗说完后把烟掐灭,开始给陈智讲这两天他调查到的事。
老筋斗他们查到那个青年锻造厂资格很老,建国时和Z钢一起在本市成立的,主要负责精密金属的锻造和加工,但具体做什么不清楚。里面的工作人员很神秘,都是国家直接调入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在九九年倒闭了。里面的工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早已离开了本地,现在已经联系不到。但联系到一个叫许志刚的老头,曾经在那里做过更夫。
这个许志刚现在已经七十多岁,每天喝的晕天黑地,见人骂人见狗打狗,整天胡言乱语,说的话没人相信。老筋斗找到他时,他刚开始什么都不说,瞪着眼睛发疯骂人,后来估计老筋斗使了什么手段,这个许志刚忽然大哭,然后和盘托出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那时候的许志刚是青年锻造厂的临时工,主要工作就是在值班室记录日常情况,晚上看管厂门。许志刚很喜欢这份工作,厂长对他很和气。他渐渐发现厂里的工人都是一些素质很高的知识分子,而且是封闭式工作,吃住都在厂内,生产日夜不休,也不知道在锻造什么。
其实晚班的时候许志刚基本没什么事,他就负责在值班室里傻坐着。那些工人都很忙,根本没人搭理他。许志刚有个坏习惯,愿意赌两把。那一天,厂里要进一批重要零件,全厂人员晚上要加班。偏赶上有麻将局叫他,三缺一,许志刚心痒难耐。
许志刚就去求最好的哥们老王,再三拜托他替值一个夜班,又买了一瓶老白干送他。临走的时候,他看见老王把老白干倒进常用的军用水壶里,嘱咐他结束了就早点回来,他好回家睡觉。许志刚想,就算别人看见老王替班了也不会说什么,一是值班室晚上真的没什么工作,二是这些工人平常对他都很友善。
许志刚的赌局并不顺利,连输四圈后,许志刚很扫兴,找个酒馆喝的酩酊大醉回去了。刚进厂门口大门,就感觉整个工厂内异常的安静,别说人的声音听不到,就连狗叫的声音都没有。
许志刚走进厂房一看,一个人都没有,全都不见了,连老王都没了踪影,整个厂房内空荡荡的,莫名的恐怖。那个装酒的军用水壶就放在桌子上,他走过去拿起水壶摇了摇,发现基本没喝过。许志刚心里非常纳闷,因为他知道这个厂里的工人是不会轻易离开的,再说老王去哪儿了?好像一夜间所有人都消失了。
许志刚喝的很醉,也没想太多就回家睡觉了。半夜,当他睡得正香时,就感觉被子总是往脚下掉,好像有人在向下拉他的被子一样,许志刚生气的揉揉眼睛坐了起来,向脚下看去。那一刻,他被吓得魂飞魄散。
他看见老王正爬在床尾用力的拉他的被子,老王浑身是血,手上的白骨露了出来,脑袋上像被什么咬过一样变了形,下巴已经没有了,露出阴森森的牙。老王用诡异的声音哭嚎着:“我是替你死的啊!”
许志刚一下子被吓醒了,原来是做了一场梦,天已经大亮了。
吃早饭时,许志刚心有余悸的跟老婆说了这件事,老婆笑他喝酒喝傻了,让她赶紧回去上班。
许志刚糊里糊涂的回到青年锻造厂,一进门,看见所有的工人都在里面正常工作,一个不少。许志刚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想去问问他们昨晚都去哪儿了,但是发现竟然没人跟他打招呼,就连平时经常说笑的小王也不理他了。许志刚很是纳闷,心想,难道是昨晚老王替班被发现了?
他走到值班室,发现老王的酒壶没有拿走。厂内是不允许喝酒的,他赶快把酒壶放进抽屉里,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桌子下面的一个角落里,有血。
许志刚摸了一下那血迹,还是黏黏的,没有干透。他脑袋猛的震动了一下,他觉得不对劲,昨晚可能有事发生。他装成闲逛似的在厂房内到处走了一走,发现了很多奇怪的事。
工人们站着的位置都不一样了,许志刚在这里上班这么久,工人们站在什么位置他闭着眼睛都知道,而现在工人们站的位置大部分都不对,而且工人们工作的方法也不同了。许志刚虽然没文化,他也知道原来的工人们都在研制什么东西,而现在的工人好像都在面无表情的反复做几个动作,好像在一起模仿原来的工作场景。
许志刚满头雾水的回到值班室,捱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发现没人去食堂吃饭。他也不敢出声,厂子里静的吓人,只有机器转动的声音。大概快到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工人们忽然集体站了起来,排成排向后面食堂走去,许志刚吓坏了,也跟在后面一起走了过去。
到了食堂里,工人们整齐的坐着,桌子上摆了好多大塑料盆,许志刚往盆里一看,顿时吓疯了,盆里面居然都是血淋淋的肉,带着骨头很大块的放在盆里。这时候,所有的工人都冲去盆里抓了一块肉,放到嘴里大咬起来,那肉里的骨头被咬的嘎吱嘎吱响,那些工人像动物一般狼吞虎咽起来。
许志刚当时吓的三魂七魄都没了,差点喊出来,但他年轻时当过兵,有些胆气在身上,咬着牙生生挺住了。许志刚僵直了半天没敢动,这个时候他发现所有的工人的头都转向了他,眼睛里闪着疑惑和诡异,最让让他汗毛倒竖的是,在远处的角落里,老王正坐在那里,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
许志刚是个灵透的人,他立刻明白了,厂里所有的工人都死了,盆里的就是这些工人的血肉,现在坐在这里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怪物,如果自己现在表现的和这些怪物不一样,那自己立刻就会变成那盆里的肉,被这些怪物啃的连渣都不剩。
许志刚捡起一块肉,那肉血淋淋的,骨头里冒着骨髓,他胃里顿时一阵翻腾。他心一横,把肉一口咬到了嘴里,大声嚼着,顿时满嘴的血腥味,胃里的酸水已经顶到了嗓子眼。那些怪物好像不怀疑了,把头都转了过去。吃完生肉后,许志刚看见他们中的一些人,把头发拿了下来,在上面涂抹像胶水似的东西。他们露出的头顶血红血红的,好像被剥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