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遫五年二月中旬,寒冬过后的天气逐渐转暖,无论是秦军还是魏军,皆已在积极准备春后的战事,而率先开始行动的,即此刻驻军在郾城的蒙虎、华虎、穆武等人。
确切地说,早在正月下旬的时候,蒙虎与华虎就已按耐不住要去寻找那两千名秦国骑兵的麻烦,穆武好说歹说,才让这两人将出战的日期推迟了半个月。
二月十五日,得知蒙虎、华虎、穆武三人即将率领骑兵出击,寻找那支秦国骑兵,郾城令杜粟与驻军司马摆了一桌酒席,权当提前为这三人庆功,待吃饱喝足之后,蒙虎、华虎、穆武便率领麾下总共三千骑兵,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郾城。
此时,城外的荒郊尚有足以没入马蹄的积雪,但寒冷的天气已大为改善,只要注意驾驭战马,莫要使战马因为冰雪湿滑而失蹄,骑兵倒也并非不能在这样的天气行动。
“根据斥候的汇报,曾有人在叶邑东南方向的群山中,看到过骑兵的踪迹……我猜那支骑兵就躲在那里,不妨前去看看究竟。”
在途中赶路时,穆武对蒙虎与华虎二人说道。
听闻此言,蒙虎眨了眨眼睛,想了半天才也想到叶邑东南方向的群山叫做什么,反倒是华虎取出了行军图,神色严肃地猜测着那支秦国骑兵的大概藏匿位置。
叶邑的东面,即郾城,而东北面,则是许县,既然许县至今为止还未收到关于秦国骑兵的消息,那么那支秦国骑兵,应该就在叶邑、郾城、上蔡三地所围成的区域内,考虑到隐匿性,确实很有可能藏匿在叶邑东南方向的群山当中。
想到这里,华虎等人当即率军直奔该地。
而事实上正如穆武、华虎所判断的那样,秦将胡郁以及其麾下的两千骑兵,去年在郾城抢掠到足够过冬的粮食与冬衣后,便悄然藏匿到了叶邑东南方向的群山中,正等待着天气转暖,好对叶邑发动骚扰与袭击。
待等到今年二月中旬时,胡郁为了掩人耳目,假扮成一般的平民,徒步到叶邑一带窥视了一番。
对于叶邑的初步印象,怎么说呢,胡郁感觉与他秦国的国都咸阳有点相似,即叶邑也没有城墙。
其实严格来说,秦国的国都咸阳是有城墙的,但圈地的面积不算大,差不多也只是韩国的阳翟那种程度,但为何有人却说咸阳没有城墙呢?
原因就在于,有太多的流民投奔咸阳,咸阳城内根本容纳不下那动辄十几万的国民,以至于只好逐步向外扩张。
在向外扩张的期间,其实秦国也曾几次规划建造城墙,但每次还没准备就绪,便又有大量的流民投奔咸阳,在咸阳建屋居住,这就迫使秦国必须再次将城墙的范围扩大。
这样反复几次下来,建造城墙的施工日期被大大拖长,所需花费也已成为天文数字,又考虑到近些年中原各国几乎没人能攻至咸阳,每每都被阻挡在函谷关,秦国索性也就懒得扩建城墙了。
于是乎,咸阳成为了一座没有城墙的城邑。
而如今叶邑的情况,与秦国的咸阳也差不多,这座由楚国前重臣、叶公沈诸梁兴修建造的城邑,它本身是有城墙的,但由于去年接纳了十几万的楚国流民,叶邑也只能对外扩张,将大批投奔而来的楚人安置在城外新建的几个乡邑。
期间,叶邑邑丞向缭亦想过兴修城墙,可当他与屈原算了一下建造城池的花费后,无论是他还是屈原,都有些被吓住了。
因为他们发现,想要重新扩建一座能容纳十几万甚至是二十万人的城邑,非但施工时间需要几十年,而所需的花费,也足以养活至少二十万军队。
毫不夸张地说,这种规模的工程,已经不是叶邑能够负担地起的了,于是向缭便放弃了修建城池,转而求其次,叫邑司马乐续扩编负责治安、缉盗的卫队,用人力来维持叶邑的治安情况。
而这一日,秦将胡郁远远窥探了叶邑的情况后,不由地心中大喜。
去年他率军侵入郾县境内时,虽然一度洗劫了数个村庄,前前后后杀死了约三千多个魏人,但鄢县的县城,他却从未率军去进攻,原因很简单,骑兵不善于攻城,在鄢城那高耸的城墙面前,纵使是骑兵也得望城兴叹。
而现如今,叶邑竟跟他秦国的国都咸阳一般没有外墙,这岂非是天赐的良机?
只要他率军杀到叶邑,虽不能攻入叶邑的城墙之内,但城外的那些乡邑,在他骑兵面前几乎是没有什么防备的。
只要他愿意,他随时都能让叶邑付出沉重的损失。
『看来这就是白帅派我偷袭叶邑的原因了。』
胡郁心下暗暗想道。
不过想归想,他当前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叶邑跟其他的魏城不同,这座城邑是方城令蒙仲的封邑,而蒙仲麾下也有骑兵,且人数比他麾下的骑兵还要多,达到了将近三千人——这是胡郁的估测,他觉得这个数量差不多了。
考虑到对方也有擅长远程骚扰偷袭的骑兵,胡郁觉得应该更为谨慎。
至少,先打探清楚那支骑兵现下的位置。
想到这里,待带回驻军的山坳后,胡郁便向郾城派出骑兵,监视那三千方城骑兵的举动。
没想到这些派出去的骑兵,半途就折道返回了驻地,且告诉了胡郁一个惊人的消息:驻军在郾城的那三千方城骑兵,正朝着他驻军的地方直奔而来。
被发现了?
得知此事的胡郁皱了皱眉,一边当即下令麾下骑兵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一边继续派出斥候,看看那支方城骑兵是前往叶邑,还是当真奔着他而来。
仅仅半日,胡郁便得知了消息,那支方城骑兵,确确实实是奔着他们而来的。
战?
还是撤?
胡郁皱着眉头思考着。
倘若对方只是三千名步卒,他会毫不犹豫下令麾下骑兵出击,一口吃掉这支魏军——蒙仲麾下骑兵前年在伊阙之战时所用的战法,他义渠人早在百余年前就已开始使用,根本不算什么。
可对方是三千名骑兵,真要打起来,胡郁自认为也没有多少把握。
毕竟对方并非弱旅,其中三成是参加过伊阙之战的骑兵老卒,相比较他麾下那些至今为止并未遭遇到一场真正恶战的骑卒,不知要强悍多少,更别说对方的人数还在他们之上。
可问题是,虽说他不想战,但也走不掉啊,骑兵追骑兵,逃跑的一方最终又能逃到哪里去?
想来想去,胡郁觉得还是有必要先发制人,伏击这支方城骑兵。
想到这里,他与部下几名将领商议了一番,叫他们率领骑兵埋伏了山坳后,而他亲自带着百名骑兵先往引诱那些方城骑兵,待那些方城骑兵追赶他时,他便将其引入埋伏地,皆时,他麾下骑兵从两侧夹击,定能给予这支骑兵重创。
于是乎,待安排妥善后,胡郁便率领着百名骑兵出击,在此间山丘的山谷间游荡。
果不其然,只过了一个时辰,他便听到了诸如地颤般的动静,旋即,待他放眼远处,只见远处边际出现了一线骑兵,随后,不计其数的骑兵从那条边线不断出现,浩浩荡荡。
『果然有近三千骑兵……』
眯着眼睛远远估测了一番后,胡郁心下也是暗暗称奇。
要知道据他所知,魏国至今为止还未组建骑兵,魏国的军队仍然是以战车、步卒、弓弩手为主要构成,然而魏国的一个方城令,手中却有三千骑兵,据说这三千骑兵还都是携带有弩具的弩骑,这让胡郁对那个蒙仲的出身感到了几许好奇:这个中原人,竟懂得骑兵的厉害?
然而这会儿可不是思考这种问题的时候,眼瞅着迎面而来的方城骑兵即将靠近,胡郁当即叫麾下骑兵装出惊慌而逃的样子,沿着两侧山丘间的山谷,转身就逃。
远远看到这一幕,蒙虎、华虎、穆武三人几乎同时下达停止前进的命令。
片刻后,他们三人带着曹淳、蔡成、吕闻三位佐司马,聚在一起商议。
期间,华虎朝着山谷那边努了努嘴,轻蔑地说道:“说起来,率领这支秦国骑兵的将领是谁来着?使出这种粗浅的诱敌之计,他这是小瞧我等么?”
听到这话,曹淳、蔡成、吕闻三人亦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毕竟对面那些秦国骑兵的诱敌之计实在是太粗陋了。
纵使是他们,也看得出对方肯定是在山坳后设下了埋伏,又何况是华虎、穆武这两位庄夫子的高足?
“话说回来……”
好似想到了什么,蔡成惊讶地问蒙虎道:“话说,蒙司马方才也同时下令停止前进,难道蒙司马也断定对方设下了埋伏?”
听了这话,蒙虎的副将曹淳有些不爽地打断道:“蔡成,你小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蔡成摆摆手解释道:“只是好奇……”
对此,蒙虎也不在意,大大咧咧地吹嘘道:“那是自然,我作为方城的第一猛将,小小伏击岂能使我中计?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听闻此言,华虎冷不防在旁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呃……他们看到我等就跑,这还看不出来么?”
“哼!对方只有百余骑兵,咱们有三千骑兵,换你你不跑?”
“这……那你说什么判断?”
“唔……阿武,你告诉他。”华虎转头就将这事推给了穆武。
无奈地摇了摇头,穆武沉声说道:“咱们先前已连续遇到几队在远处窥视我军行动的秦国骑兵,算算时间,这支秦国骑兵的主将必然已得知我军来袭,可他不立刻聚集麾下骑兵,仍叫一支百余骑兵在这边游荡,这本身就不合常理。且这支百人骑兵,看到我等亦不急着离去,反而驻留了片刻,直到我军靠近,他们这才转身而逃……由此可见,这支百人骑兵只是诱饵。”
听闻此言,曹淳、蔡成与吕闻三人纷纷开口称赞。
虽然穆武所说的这些他们都已想到,但思路确实没有穆武清晰,条理分明。
“穆司马是大将之才啊。”
蔡成感慨地对吕闻说道。
听闻此言,吕闻勉强笑了笑。
不可否认,他也觉得他的主将穆武乃是大将之才,论对战局的把握,甚至要在蒙虎与华虎二人之上,但就是有时候,穆武私底下嘿嘿傻笑,让人怎么看都无法将其跟大将之才联系起来。
摇了摇头,吕闻岔开话题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听闻此言,曹淳、蔡成二人纷纷看向穆武,虽说他们或多或少也了解一些穆武的毛病,但他们仍然觉得,与蒙虎、华虎二人相比,穆武还是那最可靠的那样。
而见此,穆武摸着下颌思忖道:“可以将计就计,反过来诱杀这支骑兵……这样,阿虎,待会由你去嘲讽他们,就说我等已看破了他的诡计,至于其余众人,就干脆下马歇息。对面的骑兵见我军懈怠,或有可能趁机进攻,介时,我等骤然发难……”说到这里,他一挥右手,做了一个握拳的姿势:“一举将其重创!”
听闻此言,曹淳、蔡成、吕闻三人暗暗点头。
看看人家的诱敌之策,丝毫不动声色,对面那秦将莫非只是一个蠢材么?
待众人商量完毕,蒙虎与曹淳便率领着骑兵徐徐朝着山谷方向而去。
期间,曹淳出于好奇,问蒙虎道:“司马,方才,你当真是断定山谷后必有埋伏么?”
蒙虎一听就恼了,气愤地说道:“怎么?连你也不信我?”
曹淳连忙解释道道:“并非在下不信,在下亦亲眼所见,司马下令麾下骑兵停止前进的时机,几乎与华虎、穆武两位军司马一般无二,可见司马确实已察觉到不对,可司马又说不出原因,这着实令人费解……”
“这个嘛……”
蒙虎哼哼唧唧了半晌,这才讪讪说道:“其实,我就是感觉山背后有危险,可能有敌军埋伏什么的……”
听闻此言,曹淳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就这样?”
“嗯,就这样。”
“……”
张了张嘴,曹淳简直不知该说什么。
因为蒙虎这解释,在各种程度上都很强大。
『……这是一个拥有野兽般直觉的莽夫啊……』
摸了摸下颌的胡茬,曹淳强忍着心中的笑意。
“曹淳,你这会儿是不是在想什么对我很无礼的事?”
“当然不,怎么可能呢?您想差了……”曹淳当即否认。
蒙虎将信将疑地看了曹淳,但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目视着山谷的对面,饶有兴致地说道:“话说回来,对面那秦将也不知怎么想的,这种粗浅的计策就想令我等上当?”
听到这话,曹淳亦附和地点了点头。
毕竟在他看来,作为一支两千名骑兵的主将,对面那名秦将确实有失水准,就跟没读过什么兵法似的。
还别说,曹淳猜得还真没错,虽然义渠国也一度兴起国对中原文化的热潮,但那只是在义渠的贵族间,而胡郁则是一名平民出身的将领,他确实没读多多少兵法,以至于他信誓旦旦认为能令魏骑中计的计策,在华虎、穆武等人看来简直就是三岁小儿的玩意。
不多时,蒙虎与曹淳便率领麾下三百名骑兵老卒,进入了山谷。
此时,蒙虎压压手说道:“到这就行了。”
曹淳惊讶地看了一眼蒙虎,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随即,就见蒙虎扯着嗓子喊道:“对面的秦将听着,你那犹如三岁小儿般的计策,已被我识破……唔,我乃方城第一猛将蒙虎,你若有胆量,便率军出击,与我军大战几个时辰,倘若并无这个胆量,还是早早回家找你娘吃娘吧,哈哈哈哈……”
话音落下,蒙虎麾下的骑兵老卒们也很配合地哈哈大笑。
远远听到蒙虎的话语,胡郁面色涨红。
也不晓得他是羞于自己的计策轻易被对面的魏军识破,还是气恼于蒙虎这一番羞辱人的话。
然而,他可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亦猜到魏军可能也是打算将他们诱出山谷,是故下令麾下骑兵按兵不动。
就这样,蒙虎骂了小半个时辰,骂地口干舌燥,还是不见那些秦国骑兵有什么异动。
气恼之余,蒙仲低声骂道:“这该死的家伙,倒是沉得住气。”
曹淳闻言点了点头。
虽说对面那名秦将的计策是很可笑,但确实沉得住气。
想到这里,他劝蒙虎道:“不如咱们先出去,换华司马来试试?”
一听这话,蒙虎就有些不高兴:“难道他就办得到?”
不过话虽如此,但蒙虎还是同意了曹淳的意见,毕竟他实在是骂不动了。
片刻后,蒙虎与曹淳回到华虎、穆武等人身边,此时这边的魏骑皆已下马歇息,趁机恢复战马的体力。
待听到蒙虎说完山谷那边的情况后,穆武想了想说道:“不必再去了,再派人去,反而会使那秦将起疑,不若就在这边歇息,如此一来,他秦将见我军疏于防范,肯定会下令出击……华虎,为谨慎起见,你率一队骑兵先走,埋伏于……”
说到这里,他朝着来时的路看了看,指着远处一片树林说道:“就埋伏在那边。至于蔡成,暂时随我行动。”
“行。”
华虎点了点头,当即率领三百余骑兵老卒,化整为零,分批次离开军队,陆陆续续埋伏到了穆武所说的地点。
而与此同时,秦将胡郁见魏军没有动静,便登上山丘,眺望那支魏骑的情况。
没想到却惊愕的发现,那支方城骑兵竟然就在他眼皮底下下马歇息。
『这是诱敌……还是在借机恢复战马的体力?』
胡郁心下暗自猜测道。
虽然他无法判断,但有件事是出身义渠骑兵的他非常清楚的,那就是战马的体力对于一名骑兵而言至关重要。
因此看到魏骑正下马歇息,胡郁心下暗道:我失策了!
起初他并没有想到,直到此刻他看到魏骑正在歇养战马,他这才忽然想起,这支魏骑从郾城一路赶来,马力必定有所亏损,而一旦叫这支魏骑的战马恢复了体力,介时他们想逃离,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不如趁其疏忽,率诸骑兵冲杀之!』
想到这里,胡郁当即对身边士卒下达命令:“传令下去,那支方城骑兵正在歇息,疏忽防范,可趁此机会将其击破!”
“喏!”
于是乎片刻后,胡郁便率领着麾下两千骑兵,径直杀出了山谷,朝着蒙虎、穆武等人杀去。
然而,方城骑兵们早有防范,一见秦骑杀来,便纷纷起身,甚至于有的士卒手脚快,已翻身上马。
见此,穆武只得下令:“叫士卒们后撤至那片树林,再丢掉一些旗帜、兵器……”
在穆武的命令下,两千七百名方城骑兵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丢掉了一部分旗帜与长戈,狼狈地分散逃窜。
远远看到这一幕,秦将胡郁心中大喜。
他原本还有几分担心,可如今见那些魏骑如此惊慌,顿时放下心来,只见他单手攥着缰绳,右手持剑指向远处的魏骑,大声喊道:“诸军,击破这支骑兵,白帅重重有赏!”
在奖赏的刺激下,他麾下那两千秦骑士气大增,死死追赶着蒙虎、穆武等人的两千七百名骑兵,一直追赶到那片树林。
而就在这时,华虎率领三百骑兵老卒从树林后杀出,直奔这支骑兵的侧翼,将其懒腰截断。
此时,蒙虎、曹淳二人亦率领麾下的骑兵老卒,勒住缰绳,返身从秦军的另外一侧杀入,配合华虎队,将这两千骑兵分割。
“全军反攻!”
随着穆武一声令下,剩下的两千四百名骑兵,皆拨转战马,手持长戈朝着对面的骑兵展开了冲锋。
一时间,仿佛两股洪流撞在一处,只见在无数战马的悲嘶与士卒的惨呼声中,秦军骑兵被方城骑兵撞得人仰马翻,纷纷被撞下马背。
反观方城骑兵,最多就是连人带马倒在地上,几乎没有因冲撞而被甩离马背的。
“怎么可能?!”
看到眼前的一幕,胡郁简直难以置信。
要知道,他义渠曾经跟匈奴、林胡等异族也曾打过仗,期间也曾发生双方骑兵对冲的事,但结果是,两军骑兵被摔下马的数量基本上是差不多的——这跟骑兵的实力没有多大关系,纯粹就是骑兵在彼此冲锋时无法借力,无法在马背上稳定身体。
然而今日这些方城骑兵,却一个个都能在战马上稳定身体。
这……
他们怎么办到的?要知道就连他们义渠的勇士,都做法做到这一点,难道这些方城骑兵,竟比他义渠的勇士还要厉害?
通过观察,胡郁这才发现,那些魏骑似乎都是靠两个马镫来稳固身形。
马镫?
那不是上马时才用到的东西么?
胡郁着实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