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二,是沈溪乔迁新居的第二天,也是马九和小玉完婚的日子。
这天沈溪位于城东南禺山下贡院附近的新居非常热闹,小玉跟马九的婚房在禺山背面,距离这边有三四条街,可沈家到底是小玉的“娘家”,无论是秀儿、朱山这些跟小玉同为丫鬟的小姐妹,还是谢韵儿、林黛、谢恒奴等主母,对小玉出嫁都很热心。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么多女人凑到一块儿,不知道是多少台戏了。
小玉在陆、沈两家多年,早就被当成家中的一员,谢韵儿让家中女眷每人拿出一件礼物来送给小玉当嫁妆,除了谢韵儿送了一根银钗外,林黛居然送了一个银手镯,让别的丫头羡慕不已。
这也是沈溪事前没料到的,因为平日里林黛斤斤计较,唯恐别人占便宜。
中午的时候,沈溪从督抚衙门回来吃饭时,谢韵儿提及此事,沈溪诧异地凑到林黛耳边,低声问道:“你就不心疼?”
林黛撅着嘴,小声道:“是我入门时,娘亲送给我的,小玉要出嫁,我就送给小玉当礼物!”
沈溪不由莞尔……林黛不是大方,而是因为那银镯子是周氏送的,在林黛看来如同紧箍咒一般,只有把东西送出去才能让她觉得心安。
林黛平日极为小气,虽然会攒钱但却总也留不住钱,看起来节省,但在遇到喜欢的东西时,会忘乎所以地把积蓄给花个干干净净,然后继续积攒……
林黛是个不会为自己将来打算的傻丫头,有争宠的想法,但就是不努力提高自己的素质,以便跟上沈溪的脚步,总习惯当一个事事都倚靠丈夫的小女人。
林黛并非自私自利,只是有点儿小脾气,又不懂得表达内心,以至于她的世界只有自己和沈溪,在沈家后院显得特立独行。
谢恒奴相对就好多了,没什么心机,天真无邪,刚入门不久就在沈家结交到好朋友,平日跟尹文和陆曦儿形影不离。
婚事一切从简,马九没有亲属,这天他是新郎官,但上午却在帮沈溪做事,一直到午时,才回沈溪为他租住的小院收拾。
过了中午,良辰吉时一到,虽然一切从简,但大红花轿沈家这边还是准备有的,到底是姑娘家一辈子仅有的一次,在沈溪看来,务必要让小玉和马九都不留下遗憾。
花轿只是找了几个车马帮的弟兄帮忙抬,小玉一身红装,抱着个包袱和木匣出来,那是她的衣服和嫁妆,本来她还要带被褥,但想到以后要时常在沈家过夜,便将被褥留了下来,毕竟那边马九早已置办好了新婚所用之物。
站在一旁傻呵呵笑着的马九,用深情的目光望着小玉,等小玉钻进轿子,轿夫抬起来,才如梦初醒,骑上高头大马,一路春风得意地到了新房外。
马九下马后,直接回身到轿子前,踢开轿门,迎小玉出来。
小玉头上遮有红盖头,目不能视物,走路需要人搀扶,马九亲自过去搀着小玉的手,二人相扶进入小院拜堂。
马九孑然一身,沈溪既是他的雇主,也是他的媒人,他和小玉都称呼沈溪为“老爷”,以后同为沈家做事。
沈溪亲自证婚,安然坐在高堂位置上,接受新人跪拜。
夫妻交拜后,秀儿送小玉进洞房,马九则被朱起拉着,跟沈溪、唐寅还有一众车马帮弟兄,到院子里喝酒。
酒席是沈溪提前安排附近的酒楼准备好的,院子里摆上两桌,到场都是跟马九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
一桌是主桌,除了沈溪、唐寅和朱起外,还有来自广州三卫的几个百户官,另一桌围坐的则是车马帮的管事。
唐寅看到好酒,就好像看到亲娘一样,不管新郎官怎样,他自斟自饮,喝得很是欢畅。
沈溪瞥了他一眼,问道:“唐兄去请青衫先生,有何结果?”
唐寅脸色发青,显然是在夏宽那里碰了硬钉子,有些沮丧地摆摆手:“不提也罢!”
什么叫不提也罢,唐寅头几天说及夏宽还趾高气扬,好像解元跟无功名的书生没有任何可比性,结果去见了一面之后就焉了,连回苏州的事都挂口不提,这在沈溪看来,唐大才子应该是在夏宽那里受挫,让他对人生失去了信心。
沈溪没好气地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唐兄自己说要请青衫先生回来,不会就此打退堂鼓吧?”
唐寅本来发青的脸色,变得漆黑,皱着眉头道:“沈中丞放心,人我一定会请来,但请宽容些时日……”
沈溪苦笑摇头:“唐兄可要着紧一些,免得人走了。”
这下唐寅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
……
马九不善言辞,再加上沈溪不嗜酒,席间没有划拳行令,喜宴显得不那么热闹。
好在来客都抱着祝福的心态,不想打搅新人的好事,甚至沈溪还劝大家别给马九灌太多酒,看看日头西斜,沈溪便起身道:“诸位,时候不早了,把这里留给新人,我们该回去了。”
诸人起身来,说着恭喜的话,先后离开马家。
唐寅有些狼狈地跟着人群走了,沈溪显得不疾不速,有意落在后面,显然是有事要对马九交待。
因为广东布政使司阻挠,沈溪如今在广东地面上购买粮食物资非常困难,即便能买到也要高出市价一大截,故此只能从福建调运,沈溪安排马九次日北上潮州府,跟护送钱粮物资南下的宋小城等人接洽。
“老爷,您只管放心,小人一定做好。”
马九多喝了两杯,心里欢喜,对沈溪感恩戴德。
沈溪笑着拍拍马九的肩膀:“九哥,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跟以前一样就好,别太拼,要想着家中有人盼着你回来。”
马九虽然不识字,但算是有头脑之人,马上明白沈溪说的是什么,憨厚地点了点头。
沈溪微微一笑:“不打搅你们小两口的好事了……秀儿,小山,咱们走吧,明日酒楼的人会来拿走碗筷,剩下的人家自己会收拾。”
朱山和秀儿本来正在帮忙收拾桌椅,听到沈溪的话,点了点头,到古井边打水洗过手,再把围裙撤了,然后站到沈溪身后。
沈溪对马九点点头,道:“别让小玉姐姐等急了,去吧。”
说完,沈溪带着朱山和秀儿一起离开,把这小院彻底留给一对新婚的璧人。
……
……
沈溪从马九住处出来,并没有回家,让朱山和秀儿回去传个话……他以有公事为由,悄悄去了惠娘那儿留宿。
这天马九做新郎官迎娶小玉进门,沈溪自己也要当新郎官,这天是他跟惠娘商议正式纳李衿入门的日子。
沈溪稍微有些醉意,不过仍旧小心翼翼防止被人跟踪,等确定无碍之后,才敲门进了惠娘和李衿所住院子。
“老爷喝酒了?”
这天不是李衿出来迎接,而是惠娘带着两名男装丫头开的院门。
惠娘刚把门关上,沈溪便在身后一把揽住纤腰,带着酒气的嘴凑了过去,轻轻吻着惠娘的耳垂。
惠娘羞赧地道:“老爷,妾身不是衿儿,今天是老爷和衿儿的大日子。”
沈溪充耳不闻,醉醺醺地把惠娘搂得很紧,嘴里喃喃说道:“孙姨,为什么将别的女人往我怀里推?难道是想赎罪么?”
沈溪不称呼“孙姨”还好,这称呼一出口,惠娘身子顿时僵住了。
“老爷,丫头们在看着。”惠娘面红耳赤,为难地说道。
沈溪不以为意:“怕什么?没人会笑话的,谁敢笑话你,本老爷就将人收入房中,让你去笑话她们!”
惠娘顿时变得自怨自艾……此时的她,觉得自己的身份跟丫鬟一样,不过是沈溪一时兴起的玩物,以后或许会被弃如敝履。
惠娘委屈地说:“老爷,妾身给您泡茶醒酒。”
沈溪哈哈一笑:“作何要醒酒呢?这带着醉意,不正好吗?孙姨,你知不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我想的是,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妻子,那该有多好啊!”
惠娘满面惊讶之色。
她委身给沈溪已有一年时间,沈溪在床第间也说过一些情意绵绵的话语,可如此表白却是第一次。她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老……老爷,你喝醉了。”
沈溪道:“我没有喝醉,孙姨一定会说,那时我不过才是个六七岁的孩子,能懂得什么?可谁说六七岁的孩子就什么都不懂?”
“时间过得好快啊,我犹还记得那时的你,头上插着一根雕花的荆钗,穿着青白相间的粗布裙……惊若天人。”
“那时候我便想,美人需要抛头露面打理家业,如此清苦,必定有一段不堪的过往,我便要做那守护之人,让她此生衣食无虞。”
惠娘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摇摇欲坠,完全靠沈溪搀扶她才勉强稳住身形。
布衣荆钗,对惠娘来说很熟悉。
在小药铺正式做大之前,惠娘所赚取的银子,仅仅够养活她自己和女儿,她也来不会在衣着打扮上铺张浪费。沈溪说的布裙,也是穿了几年她才依依不舍给拆了取丝线,至于那根雕花的荆钗,则一直留在她的首饰盒中。
“老爷还记得吗?”
惠娘神情落寞黯然。
沈溪悠然神往:“最美好的事,怎会忘记呢?其实我年少之时,最值得回忆的就是两件事,一件是与你初见,再一件……是我大病后,你在床边照顾,半跪在床头为我洗脚,那时候我就想迎娶你进门,与你做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夫妻。”第八七〇章 李衿的红妆
惠娘对沈溪不是没有感情,沈溪是她的小粉丝,而她却把自己当作微不足道的砂砾,把沈溪看作只能仰望的星辰。
这天是沈溪纳李衿进门的日子,惠娘本不想多打扰,但见沈溪醉眼朦胧,又说出一些藏在心里很久的话,使得她心头无比矛盾。
惠娘如以往一样,可以无条件为别人作出牺牲。是以,当沈溪说喜欢她布衣荆钗的模样,她便回房去换了一身出来,沈溪说喜欢她服侍洗脚,她便亲自去灶房打来热水,到正堂为沈溪宽靴除袜洗脚。
或许是见到马九和小玉新婚燕尔,沈溪假装醉意,趁着惠娘在安排李衿过门时心情矛盾的时候,恣意享受惠娘身上最美好最温柔的一面。
望着惠娘认真细致的模样,沈溪真想抱她进房,与她共赴巫山,可他终归忍住了,因为这会违背承诺。
李衿正在房里等他!
惠娘帮沈溪洗完脚,用布帮沈溪擦干,为沈溪换上宽松的布鞋,正要把水盆端出去,却被沈溪自后面一把抱住。
沈溪道:“惠儿,扶为夫进房。”
“……是。”
惠娘迟疑了一下,点头应允。
惠娘小心扶着沈溪出了正堂,习惯性往自己房间走去,走出一步之后才发觉不对……今天可是沈溪跟李衿的好日子,不能愧对姐妹。她柔声道:“老爷,往这边。”
沈溪点头“嗯”了一声,与惠娘一同到了李衿的房门口。
小院不大,正堂左右两侧分别是厨房和茅房,茅房一侧是个小院子,可以种植点蔬菜。两个女主人分别住在东西厢,厢房南北各有一间耳房,几个丫鬟便分别住在其中。沈溪以往过来,都把惠娘的闺房当作自己的房间,李衿的香闺还从未拜访过。
惠娘轻轻推开西厢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桌上燃起的红烛,以及房间内四处悬挂的红绸,虽然不是明媒正娶的正式婚礼,但惠娘还是为李衿的洞房精心布置了一下。
李衿一身红衣,头上蒙着红盖头,连脚上绣鞋和袜子也是红色的,此时佳人正端坐在春凳上,听到声响,紧张得连手都不知该往何处放。
已经入夜,烛光有些朦胧,沈溪正要走上前,惠娘道了一句:“衿儿,老爷来了。”
李衿有些慌张失措,站起身行礼:“给老爷请安。”
“不必了。”
沈溪继续装出一副醉意朦胧的模样,上前一把拉住李衿的手,另一只手直接将李衿的红盖头摘了下来,露出她娇美略显慌张的容颜。
眉如春山,眼横秋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有一丝迷惘,精致的瓜子脸上,琼鼻洁白如玉,樱唇娇艳欲滴,加上凤冠霞帔,越发显得娇艳可人。此时李衿神色惴惴不安,恰好把小女人最真诚的一面表露出来,等她适应明亮的烛光,有些羞赧地低下头,双颊露出浅浅的酒窝,这是沈溪认识她以来,最美的一刻。
惠娘上前,亲自在春凳上铺好白帕,柔声道:“妾身就不打搅老爷和衿儿妹妹的好事了,这便告退。”
惠娘正要离开,却被沈溪一把抓住,惠娘身子一个不稳,险些摔着,下一刻便落进沈溪怀抱之中。
沈溪脸上挂着慵懒的笑容,颇有几分无礼地说道:“惠儿,不许你走!”
身在沈溪怀抱之中的惠娘身体一颤,马上惊慌失措:“老爷……不可!”
沈溪一笑,他并非是真的让惠娘留下来,他知道以惠娘拘谨的性格,是断然不会接受留下的,但现在他就是要不失时机地“耍酒疯”,惠娘是个不会懂得拒绝的女人,就算事有不成,也算是潜移默化改变她抗拒的心理。
至于李衿,作为小妾,她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力,惠娘还可以对沈溪说“不可”,她连伸手推开沈溪的资格都没有。
沈溪松开手,惠娘刚松了口气,却听沈溪吩咐:“惠儿,替老爷宽衣。”
惠娘神态变得踌躇,之前沈溪还含情脉脉对她倾述衷肠,可此时就显得对她不太尊重。不过她还是依言上前,为沈溪解下便服,挂起来,等沈溪身上只剩下白色单衣时,她却怎么都不肯再伸手。
沈溪凑过去,到她耳边问道:“真的不留下吗?”
“老爷,今日是您和衿儿妹妹的大喜日子,妾身不能打搅。”惠娘态度坚决地说道。
沈溪摇摇头:“也罢,回去早些歇着,明早让衿儿过去给你敬茶。”
惠娘本想说,自己不是大妇,没资格吃李衿的敬茶,但见沈溪望着她那热切的目光,她此时只想快些逃出去,只得点头:“老爷有吩咐,只管对丫头们说,丫头就在隔壁耳房里……”
说完,惠娘一步一踉跄地出了西厢门口,连房门都不记得关上,好在丫鬟们机灵,很快便掩上了。
沈溪叹了口气,或许是逼得惠娘太紧,让她六神无主,在这样一个夜晚,应该彻夜难眠吧。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一双哆哆嗦嗦的小手伸了过来,慢慢解开他白色单衣的衣带,沈溪侧过头,将李衿揽在怀中,笑道:“衿儿真是善解人意……”
……
……
红烛艳艳,本来晚秋时节,凉意已经很浓,不过在这封闭的闺房中,沈溪却能感受到一种温暖的安逸。
沈溪对于春凳并不陌生。
当初他第一次跟谢韵儿在李氏面前演戏,就是这样一条春凳上,沐浴、验贞、合卺,他都可以做到游刃有余,但那只是一场戏。
而现在,他却要确确实实让含苞待放的李家二小姐,变成独属于他的妇人。
海棠初绽,玉人泣涕涟涟,沈溪的温柔并未令她情绪好转。
对于李衿这样的浮萍来说,她本已失去对未来的期冀,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给沈溪,更多地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换取未来生活的保障,至于她心中对沈溪有几分情意,连她自己都说不清。
无论是爱是恨,是自愿还是虚以委蛇,她总归变成了沈溪的女人,以后这就是她唯一的身份,沈溪衰则她衰,沈溪荣她却未必荣。想到这里,她心头的委屈更多,伴随着身体的疼痛,一哭便停不下来。
沈溪轻叹:“到榻上去睡,既然没准备好,以后再说吧。”
验贞已经完成,事情却进行不下去了,沈溪多少有些扫兴,但他还是不想违背李衿的意愿,本来今晚的安排也是他体谅李衿的处境而为,若李衿对他太过抗拒,他完全没必要留下来,惠娘或许更需要他。
沈溪正要将白色中单合上,李衿突然从春凳上坐起来,用力抱着沈溪的腰,在沈溪怀里啜泣起来。
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沈溪,根本就无法猜到李衿心里在想什么,他又不能把李衿推开,便由着她,让她痛哭一场,把心底的委屈疏解开来。
终于,等李衿抬起头来时,那楚楚可怜的眸子中,多了几分依恋和柔情,当沈溪拭去她的眼泪时,她脸上涌起一抹红霞,然后低下头,开始用另一种方式服侍沈溪。
突然而至的温存,让沈溪先是一怔,随即便醒悟过来:“看来惠娘平日对她教导不少,只是个初嫁的丫头,却已经懂得温柔体贴的手段。”
惠娘在床第间一向保守,这跟惠娘的性格有关,可这一年时间里,沈溪对惠娘的开发不少,使得惠娘逐渐多了女人的妩媚,只是惠娘的妩媚从来不会在床第之外的地方展现出来……
窗外刮起了风,起风后,夜色越发稠浓,预示一场秋雨即将到来。
沈溪将李衿抱上床榻,等他再次试着完成之前未竟之事时,李衿对他少了一种抗拒,多了几分驯服。
李衿最初的反应很激烈,可回到她熟悉的睡榻上,她变得自然多了,甚至开始主动迎合。
沈溪已经感觉不到她对自己有什么排斥。
这次比沈溪与林黛或者是谢恒奴的合卺之夜都要来得顺利,说到底李衿已不是个青涩未脱的小丫头,而是一个年已十九岁、经历苦难与漂泊的女人,林黛和谢恒奴就算对沈溪再好、再尊敬,也不会违背身体的意愿去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李衿就不同了,此时的李衿跟惠娘很相似,在沈溪面前她必须要做到忘我的地步。
虽然没有抗拒,甚至还能让沈溪得到很多不同的新奇体验,可沈溪心中始终都没有水乳交融那种酣畅淋漓的快感。
跟之前沈溪始终不肯接纳李衿的原因一样,到底他跟李衿之间缺少了感情的交流和呼应。
虽然谢恒奴这样青涩的小丫头,每次在闺房都会挑三拣四,这里疼那里不舒服这个不行那个不喜欢,但沈溪很喜欢逗弄谢恒奴,把那当作是闺房间的一种乐趣和情怀。而李衿压根儿就没抗拒,很多事都是李衿主动,清丽绝伦的俏脸上满是讨好之色,这让沈溪感觉自己是在以权压人,征服感固然很强烈,但很快便意兴阑珊。
沈溪在乎的是两情相悦,用女人的心去感化自己,让他在这个世界有归属感。而不是那种当了皇帝可以选妃,只因女人长得漂亮就非要据为己有,临幸之后便抛诸脑后。
沈溪有些醉意,没太勉强自己非要坚持多久,很快,当他例行完公事后,倒头便睡了过去。
这对李衿来说或许有些不公平,但既然李衿没付出真心,又如何指望能得到沈溪对等的感情回馈?
第二日早晨,沈溪起来得很早,在李衿的服侍下穿好衣服,二人一起到正堂,由李衿给惠娘敬茶。
在这小院中,奠定沈溪为主,惠娘为主母,李衿为滕妾的尊卑排序。
沈溪没有留下来吃早饭,惠娘亲自为沈溪整理衣衫,道:“老爷,快些回去吧,走的晚了,怕家中夫人担心。”
惠娘作为沈溪养在外宅的女人,把沈溪家里的大妇谢韵儿当作“夫人”,把自己摆在了相对较低的位置,也是希望自己的存在不会给沈家内眷带去过多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