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西南的段之澜也正在参加一个番族族长的寿宴,这个族长是众多番族里还算有话语权的,月前就送来了帖子,昨日还让他儿子亲自上门来提醒,段之澜自是会给他这个面子。
“鱼儿,还不给段王爷斟酒?”寿星族长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皮肤黝黑,身形微偻,笑眯眯看人的时候,有一种淡淡的猥琐感。
不过他的女儿葛鱼长相应该是随了母亲,面貌算是清秀,不是极品美人,但也算清秀佳人,只是这不站在段之澜身边,才会有这感觉。
眼下被段之澜对比着,她就像是一个烧火丫头那般上不得台面,特别是段之澜还似笑非笑,全然无视她存在的时刻,她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当然在场的人也不会不识趣地点出来,葛族长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是想让段之澜收下他的女儿……
“是,阿爹……”葛鱼娇嗔地应一句,两腮嫣红,提了壶酒,摆动着腰肢就向着段之澜的席位走去,“王爷……”
她又娇娇地唤了一句,学着大虞的女人抛了一个媚眼。
然段之澜却不碰那斟上了酒的酒杯,他站了起来,侧开一步,全然避开那个葛鱼的靠近,但嫌弃的意味其实也挺明显的了。
段之澜看向了葛族长和前来的其他番族人,“本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着他就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全然无视那个葛鱼,若不是不想弄脏了手,他许不是避开,而是直接扭断她的脖子。
段之澜身侧的侍卫长自也随段之澜行动,不过客套的话也还是要说,“葛族长,我们王爷不胜酒力,还请海涵,”
段之澜可不是先王爷,什么女人都往后院收,何况就这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也好意思献给他们王爷,当他们王爷是什么人了!
葛鱼已经红了眼睛,葛族长也觉得有些伤面子,不过段之澜行事向来如此意气随性,只是他以为段之澜多少会给他些面子,没想到果真如此油盐不进!那就也怪不得他了!
而走出这个番族地界的时候,段之澜脸上全无笑容,冷冷地道,“全杀了!”
“是!”侍卫长称是转头吩咐他身后另外两个侍卫去传命令。
今天到场的悉数都是西南番族里对西梁挑拨,摇摆不定的那些人,段之澜对于他们从不手软,之前不动他们,也只是为了麻痹他们,但近来他们居然有人暗中和西梁搭上了关系,这就犯了段之澜的忌讳了。
他在宴席上坐了那么久,也不是白坐的,只是为了麻痹他们,等他的人布置好了,他自然就要离开,但临走前,还被恶心了一下,他的心情自然更不好了。
“钟赫?铁面人?”段之澜沉吟着,还未能确定与番族联系的是不是周允钰和他说过的那个人的手笔,不过西南可是他的地盘,容不得他在这里搅弄风云。
“王爷,您回来了!”管家王伯迎着段之澜回府,一边走一边告诉他,“京城里来了一位您的故人,老奴安排他在会客厅里。”
“故人?”他在京城能有什么故人会到西南看他,段之澜想不出来,但他对王伯还算了解,若不是有些靠谱他是不会让人进府的。
“*大师,”段之澜一眼就认出来,他在皇觉寺确实与*有一面之缘,但也仅仅是一面之缘,连话都没说过呢。
“贫僧云游至此,顺便给施主捎来一封信,”他看段之澜并未露出太多神色,说着就将信从袖带里取出,递给了段之澜,看完信,他就会明白,比任何解释都直接。
段之澜一看字迹就知道是周允钰给他的信,不过他也没多问,直接打开,看完了,然后才再和*说话,“原来是您是三哥的舅舅,之澜怠慢了。”
“王伯给*大师整理一个清净的院落,”段之澜脸上的表情也真切了些,“请!”
*从京城赶到西南,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并不轻松,周允钰给他的信件里写得十分详尽,他要知道的都知道了,眼下他人到了,也不急了,便也随了段之澜的意思。
不过他在前往客院的路上还是和段之澜说了他的意思,“贫僧会继续以云游的身份,前往西梁一趟,此中还需要王爷相助。”
若只是寻常云游,只他自己就可以了,但他要想求证其他事情,就得段之澜给他帮忙了。
“西梁啊!有点儿意思,本王知道了,”段之澜回道,想起周允钰给他的信,眸光里兴味十足。
*点了点头,并未在意段之澜的异样。他得先去西梁摸一摸到底当年还有多少漏网之鱼!
……
四月初五,周允钰继位以来的第一次科举殿试,来自大虞各个地方的学子从去年秋季开始就蜂拥京城,不用人提点都知道,他们都知道,周允钰肯定会非常重视这次的科考。
周允钰从殿试开始就一直坐在龙椅上,目光扫及全殿奋笔疾书的学子,这其中有不少日后大虞的栋梁之才,他的肱骨之臣,但他都不打算干涉他们的仕途轨迹,少了那一番历练,许就不会是他需要用的那些人了。
而后的钦点自然也按照他们的本事来,毫无疑问蒋书玦的确有状元之才,他的文章锦绣之上还有一种大格局和大胸襟,这是他行万里路南北游学的成果。
他有这样的才华,周允钰自然不会有举贤避亲的迂腐之念,他直接让一个学士当朝诵读蒋书玦的文章,而后亲口点他为今科状元。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还不及他们起身退出金銮殿,一个禁卫军就持这一封加急的信件到了大殿,又由陶义递上,周允钰只扫了一眼信件,就大致知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书玦留下,其他人先退下……”
“是!”蒋书玦称是退到一边儿,让其余学子大臣先行退出大殿。
陶义又将信件送到了蒋书玦手中,他现在开始就算是周允钰的臣子,他心中的犹豫几乎没有表现出来,他快速地看完了这个西北军情,眸中有些晦暗,“戎狄……陛下要臣做什么?”
西北这一块他们本就时刻注意着,所以看到这个戎狄再次举兵来犯的西北军情,他全然无一点意外。
“帮朕写一篇招兵檄文,朕要御驾出征西北,”
这并不是接到西北军情突然有的决定,而是很早之前就决定了,他要付出一定的风险,但却能最大程度增加战争的胜算和减少消耗。
蒋书玦只略略迟疑,就走到了之前他奋笔疾书的地方,执笔开始书写,他的才华不负状元之名,一片杀伐浩荡的诏文,在笔下成型!
“自古帝王临御天下,戎狄居外以奉大虞,然戎狄屡屡犯大虞边境,践大虞国土,踏同胞骨血,……今诏喻天下,募虞皇新军十万……”
这一由金科状元执笔的御驾亲征诏文颁布天下,全然激起了大虞男儿的血性!周允钰作为皇帝都敢御驾出征,身先士卒了,他们还怕什么!而这虞皇军一听就是周允钰的亲卫军,不仅平凡男儿意动,就是京城里的年轻一代里也不少人意动着去报名了。第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