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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谁是内鬼

1号档案 冯伟 6138 2021-10-14 12:46:30

杀手敢在公共场所动手,而且不露痕迹地离开,有几点可以证明,第一就是他算准了当地医生根本无法了解这类东西,也就不可能抢救活目标,其次就是目标已经暴露,杀手不得不采取措施要将其灭口断线。可是,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难道是自己内部有人在捣鬼,如果是,内鬼会是谁?

欲望堕落

城东远离闹市的一栋别墅里,副分局长谢伟正在客厅里抽着闷烟,厅内烟雾缭绕,气氛异常的沉闷,妻子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抹着眼泪,卧室内隐隐传出女儿谢小梅的轻微哭泣声。

“行了,就知道哭,哭顶个屁啊?你们单位不开除你,人家公安局不拘留你,已是给足了我的面子,你还想怎么样?”谢伟听着女儿啜泣声,异常生气,“你太给我丢人了!”

“行了,少说两句不行吗?”妻子小声劝慰着丈夫,“她哭已经表明知道错了,你就想想办法帮帮她吧,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们的女儿。”

妻子不劝还好,这一劝谢伟更是火冒三丈。

“帮,如何帮?她挪用了公款那么多,叫我上哪里去帮她凑钱还债,”谢伟将怒火转到妻子头上,“都是你惯坏的,什么毛病都是你惯出来的!”

见丈夫迁怒与自己,妻子再不敢多话,一个劲地流泪。

“好了,你也别伤心了,”谢伟内心有些愧疚起来,语调不由得缓和了许多,“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想想办法吧。”

听丈夫这么一说,妻子心情立刻好了许多,丈夫是她心目中无所不能的能人,只要说办的事没有办不了的。她悬着的心着地了,给丈夫倒上一杯水后,悄悄进了女儿的卧室。

谢伟仍旧一个劲地抽闷烟,说实话,女儿谢小梅挪用公款十万多元钱不是他发火的真正原因,他发火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是因为女儿使得自己坠入了深渊,无法自拔,而且越陷越深。

3年前的那个傍晚,因为和几个朋友聚会喝多了被安排在宾馆房间内休息,醒来时却看到照顾自己的人正是女儿的朋友,那个开口闭口喊自己为大叔的艾琳娜。

艾琳娜见谢伟怔怔地看着自己,落落大方地笑着说:“大叔,现在好多了吧,你不知道,刚才你酒醉时一直喊我的名字,还把我的手都弄痛了。”

见谢伟不相信的样子,艾琳娜笑着伸出自己略呈发紫发红的小手,在谢伟眼前晃了晃。

“小艾,”谢伟尴尬地笑笑,“真,真是对不住你了,让你受累了。”

“说什么呢,大叔,只要你需要,什么时候喊我,我都会来的,为你服务是我最大的快乐!”艾琳娜脸颊有些发红,垂下眼去削苹果,“酒后吃个苹果对身体有好处。”微笑着将苹果递了过去。

谢伟拉开被子,去接,突然像是触电一般,立即缩进了被子里,自己竟然浑身赤裸!

艾琳娜用低得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说:“刚才你那么粗鲁,差点没把我压死,现在全身肌肉都还酸痛呢。”

“什么?我……”谢伟犹如当头遭到棒击,“你说,我,我对你……”话到最后他终于停了下来,不敢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看到宾馆床上的白色被褥上红色的星星点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谢伟使劲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想不起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明白一向自认为作风正派,经受得住诱惑的自己怎会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来,更何况还是自己女儿的好朋友。

“别,别这样,”艾琳娜无限温柔地将头凑近谢伟,止住他的自虐,“我不会怨你,更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所有的一切完全是我自愿。因为我爱你,自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明白,我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

艾琳娜的话让谢伟震惊,虽然艾琳娜喜欢静静地听自己回忆过去,回忆那段自身所经历过的血和火的战争,喜欢用崇拜的眼神盯着自己,但是自己从来没有想到过,艾琳娜竟然会以身相许。

“你说,你是自愿的?”谢伟急于给自己找台阶,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难道没有其他的要求或者条件?”

“没有,”艾琳娜将头摇得像是拨浪鼓,“如果必须的话,那就希望你能好好疼我,爱我。”

“可是,你是知道的,我的身份和条件不允许对你有任何承诺,”谢伟有些云里雾里,“我无法,也不可能给你正常的健全的爱。”

“我知道,我知道,就算做你的情人,只要你好好疼我,所有的一切我都愿意。”艾琳娜“嘤”的一声扑进了谢伟的怀里,用香甜的唇堵住了谢伟。衣裙褪去,少女雪白胴体呈现出来,高耸而挺拔的乳房轻微颤抖着,在谢伟眼前晃动。

艾琳娜如泥鳅一般的舌头灵活地在谢伟口里蠕动。谢伟的脸涨得通红,感觉自己犹如进入一个奇妙的仙境,浑身有说不出来的舒服,大脑一片空白。艾琳娜的手慢慢地向下移,一直滑到大腿内侧。谢伟惊慌地去抓艾琳娜的手,想要移开。艾琳娜反手握住谢伟的手,将其放到自己高耸的乳房上。

“来吧,我是你的女人,需要你纵横驰骋的女人。”艾琳娜的话让谢伟无法把持自己,他低哼一声,翻身将艾琳娜压在身下……

L市外贸大厦办公室内,艾琳娜坐在老板椅上,双脚翘得老高,手指上的香烟已快燃尽都忘了抖落。

“叮……叮……”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其拉回到现实,电话是谢伟打来的。要在平日,艾琳娜肯定会立刻接通电话,可是现在,艾琳娜迟疑着,将手机扔到办公桌上,继续自己的心事。可是手机铃声不依不饶,艾琳娜无法沉思下去,只好无奈地接通电话。

“喂,小艾吗?”电话那头谢伟显得异常生气,“怎么我的电话也不愿意接了,莫不是想过河拆桥?”

“刚才有事,”艾琳娜敷衍着,“找我有事吗?”

谢伟单刀直入:“你替我向老板求求,尽快想办法弄两张绿卡给我老婆和女儿,我得把他们送到国外去。”

“你说什么?”艾琳娜尽量将声音放得温柔,“这个时候,你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不怕引火烧身,或者引他人的怀疑……再说了,你不是说过只爱我一个,只对我一人好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没回答。

艾琳娜不依不饶,步步紧逼,终于惹怒了电话那头早已失去耐性的谢伟,他在话筒里吼叫起来:“艾琳娜,我承认是上了你的当,上了你们的贼船,而且一条路摸黑跟你们走到了底,但是如果你们要过河拆桥,不让我活,那么我也不会让你们过得好,大不了老子去坐牢或者一死,但死也要拖个垫背的,也不会让你们如愿!”

“啧啧啧,”艾琳娜咂起嘴,娇媚着说,“大叔,你对人家发什么火,又没说不帮你,只是觉得,在这个敏感时期突然将你家老小迁出去,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有很多东西你应该比我清楚……”

听艾琳娜如此说,谢伟的声调也平和了许多:“其实我也知道现在让她们娘俩出国不妥,但局势越来越复杂,我真怕有什么三长两短。”

“你那里有什么新的线索?”艾琳娜紧紧追问。

“新的分局长已经上任,但来了后既不安排工作,也不见有什么果断的行动,而且行踪异常诡秘,这让我觉得异常可怕,估摸一定有什么秘密行动在进行。”

挂断电话后,艾琳娜重新点上一根香烟,几分钟后,她将烟头狠狠地在烟灰缸里戳灭,急步跑出了办公室。

秘密监视

“灵猫反恐”临时总部一间办公室内,烟雾缭绕,郑雄、周磊还有情报专家吴晓天谁也没有发言,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身前桌子上摆放着两组阿拉伯数字。这两组数字几乎在同一时刻发到了吴晓天控制下使用的两台微型电报上,然而,利用缴获来的解码本破译这组数字却得不出任何结果。但两组数字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到控制下使用的发报机上,而且发报人还用了重手法,表明情报的准确和重要性。可这两组数字究竟有着什么特殊的秘密,数字之间又有什么关联,它们究竟代表什么?

“老大!”刘彪从门外冲进办公室,兴奋地说,“有人呼叫刘宇。”

刘宇是整个案件最底层的联络员,虽然从他那里掌握不到与“1号档案”有关的直接线索,但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一点郑雄是异常清楚的,这也正是他将刘宇控制下放出去的直接原因,只要他被国家强力部门控制的消息不泄露出去,那些和他有关联的神经末梢就不会断。

听到刘彪的报告,郑雄立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快步走向电子作战侦控室。

侦控室内气氛异常凝重,所有工作人员都小心谨慎,生怕因为一时的粗心或者麻痹而将这一宝贵的线索失去。

“电话方位查到没有?”郑雄问。

“来电归属地为D国,用的是漫游业务。”

“能否确定信号由D国所发?”郑雄再次追问。

“卫星无法对这个信号进行定位,据我们推测极有可能在境内,而且应该就在L市。”

“马上去调查,我要最详细的资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派出的侦查科同志一直没有消息传回,郑雄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内不时来回走动,焦躁等待着。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有消息传回,说呼叫刘宇的手机已经关闭,经电子侦控追踪器对大气敏感度的读数确定,呼叫人最后出现的地域为L市郊。

“立即调取该呼叫号码的通话记录!”郑雄提醒。

侦查员大声回答:“没有任何通话记录,除了在3、6、9点分三次拨打过刘宇的电话之外。”

线索再次中断,拨打刘宇电话却不等接话人接通就掐断,说明对手在确定刘宇的地址和落脚点,这是行家的做法。郑雄推测,对手肯定还不知道刘宇已被控制,否则就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地不断呼叫,确认刘宇的位置了。这说明对方在暗示什么,在传递着什么消息,这和微型电报上的两组蹊跷数字会有什么关联呢?郑雄口里重复着侦查员的回话,“3、6、9点分三次拨打,而且不等电话接通就挂断电话……突然,郑雄大脑中灵光一闪,在国外自己曾有一个比较要好的通讯专家在编排密码的时候,经常用固定套式的反向逆寻法来推算,最后用排除法来求证结果。眼前这两组奇特的数字,是否也可以按照这样的公式进行推算。

郑雄将自己的想法和情报专家吴晓天进行了论证,立即取得了吴晓天的赞同,于是,情报组立即用电脑开始对两组数字分析反向破译。不到半个小时,一百多个电话号码立即摆到了桌上,按照排除法和寻找证法,最后,一个当地的手机号码被确定为最终的结果。

“立即对手机号进行侦控,最大程度获取一切相关资料信息!”

不出所料,该号码果然有疑团,此卡于一个月前被购出,虽然已开通,但是一直没有使用过,但该号码在半个小时前突然被一加密号码呼叫过。

“立即追查电话来源和具体方位!”

电子作战侦控室内侦查人员在快速高效地运转着:“两部电话都已关闭,无法查出更多资料,只能确定他们通话几分钟前的具体位置。”

“查通话记录。”

15分钟后,侦查员走进郑雄办公室,将一段视听资料播放了出来,录音中可以清晰地辨出,通话双方都用了电子变音装置。

男人:“老婆,这么久家里孩子听话吗?”

女人:“老调皮,经常被人欺负,不过问题不大。”

男人:“小三的那个燕子风筝是不是坏了?”

女人:“小三从来就不放风筝,你忘了,爱放风筝的是邻居牛伯家的小顺,不过前几天小顺跌了一跤,将手摔断了,这个季节再也放不了风筝了。”

这应该是双方在对暗号,核对身份。

男人:“什么地方见面?”

女人:“晚上8点,宾河公园音乐喷泉附近。”

男人:“晚上8点,宾河公园音乐喷泉附近。”

女人:“左手拿荧光棒,右手拿报纸。”

男人:“左手拿荧光棒,右手拿报纸。”

女人:“不见不散。”

男人:“不见不散。”

电话挂断了。

“立即安排人手去宾河公园,通知分局,让他们给予支援。”

断线接头

下午5点,侦查员在宾河公园放置了多部微型隐蔽摄像机,将整个公园全部纳入视线范围,侧重点在音乐喷泉附近。

6点,南汀河将潮湿的河风送了过来,燥热一天的气温开始下降,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开始三三两两涌向宾河公园,或拉家常,或谈论街头小巷的流言蜚语。

7点,公园内各种音乐声响了起来,成百上千的人合着音乐节拍,或扭秧歌或跳着当地的舞蹈,喧哗声、嬉笑声、歌舞声淹没了整个公园。

7点40分,监控人员报告有一个手拿荧光棒和报纸的中年男人进入公园大门。

7点50分,男人在音乐喷泉附近出现。放置在附近的几部隐藏式摄像机镜头立即对准了他,不断地捕捉他的相关信息。

8点,接头的荧光棒和报纸没有出现。

8点10分,荧光棒和报纸仍然没有出现。等待的男人开始看手表并不安地四处张望。

8点20分,仍然没有人和男人接头。

一丝不安从郑雄的心头浮起,就在他犹豫是否要对该男人采取措施的时候,站在音乐喷泉附近的男人突然捂住胸口蹲了下去,紧接着浑身出现抽搐症状。

该男人在送往医院进行抢救途中,郑雄和侦查人员不停对其掐人中,做推拿,可是无论大家如何努力,将所有能想到的救护方法都用上了,男人仍旧没能说出任何只言片语。触着渐渐僵硬的身体,郑雄眉头紧锁,不得不安排法医对尸体进行解剖。

半个多小时的焦急等待,郑雄在解剖室门口不停踱来走去,使劲地吞吸着烟雾,极力排解内心的焦闷,试图从复杂繁乱的案情中抽出个头绪。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过后,法医室的房门终于打开,几个满脸疲倦的白大褂出现了。

“郑处,实在抱歉,我们还得具体研究后才能给你最后的结论。”其中一个白大褂一脸尴尬地说。

“要具体研究?你们,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郑雄声音有些僵硬,硬生生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几个法医满脸疲倦,眼圈发红。

看着郑雄狐疑的眼神还有焦虑阴沉的脸,几个法医低头走开了。

“张局,”郑雄拨通了公安局长张德电话,“你们公安局是干什么吃的!派来的法医简直就是白痴!人体解剖结束后什么都没弄清,你不是说给我安排了最优秀的法医吗?”

“郑处,消消气,我了解具体情况后立即答复你,他们一定有他们的理由。”张德陪着笑脸,但内心深处却是火冒三丈,恨不得扇郑雄两个耳光才解恨。

“立即调取摄像机内镜头,逐一查看那些和目标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人!”郑雄嗓音有些沙哑,但是掩盖不了话音中的火药味。

隔了一会儿,张德拨通了郑雄电话:“法医最后研定结果为嫌疑男人死于一种神秘化学试剂,具体物质有待送科研部门认定。”

“奶奶的!”郑雄喊上陈保直奔公安局法医室。

公安局法医室内,烟雾缭绕,张德局长和几名法医盯着投影仪播出的画片。

“张局,这一点确认无疑,”一年龄稍大的法医猛吸几口烟,随后缓缓地将烟雾吐出,“我以我40年的警龄做保证,此人绝对死于一种神秘的化学物质,该物质类似与目前东欧一些国家恐怖组织惯用的军事化学病毒,人一旦沾染这类病毒后,全身细胞组织立即发生病变,等中毒之人察觉身体不适时,病变已经结束,人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话音未落,郑雄已推门进入,猴急插话:“把你们发现和解剖中观察到的详细情况给我说说,哪怕是最细微的环节。”

投影仪再次开始转动,镜头一个接一个出现在银幕上,法医用一根细小的教棍指着银幕上嫌疑人身上放大出来的特写镜头进行详细讲解:“嫌疑人全身无任何创口,如果非要在他身上找出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右掌拇指附近有一红色的类似于针眼大小的红点,红点周围有细小的水疱状水肿。经解剖,嫌疑人全身出现下列情况——

“一是中性分叶核细胞:胞体增大,核分叶过多,出现分叶核细胞核丝断裂,浆内有毒性颗粒;单核细胞胞体增大,核断裂,核染质溶解,核浆空泡;中性。

“二是肠粘膜上皮隐窝细胞分裂受抑制,小绒毛上皮剥离,血浆样液体渗入肠腔,电解质紊乱、肝轻度肿大,内脏血管麻痹扩张出现丝状……”

郑雄云里雾里地听法医讲了好半天,终于沉不住气打断了法医的话:“你那些医学分析也别讲了,反正我听不懂,你就直接告诉我,死者死亡的原因好了,也就是你们解剖得出的最后结论。”

“抱歉,”介绍情况的法医半是无奈半是尴尬地对郑雄说,“按我们目前所能掌握的,还不能得出是什么化学物质,查阅了许多资料但仍旧得不出最后结论,我们推测嫌疑人死于芥子气一类的军事化学物质。”

“芥子气一类的军事化学物质?”郑雄眉头皱了起来,扭成了“川”字。杀手敢在公共场所动手,而且不露痕迹地离开,有几点可以证明,第一就是他算准了当地医生根本无法了解这类东西,也就不可能抢救活目标,其次就是目标已经暴露,杀手不得不采取措施要将其灭口断线。可是,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难道是自己内部有人在捣鬼,如果是,内鬼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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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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