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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翼而飞的档案

1号档案 冯伟 13358 2021-10-14 12:44:47

在大雾笼罩中,一辆黑色的帕萨特悄无声息地从街口驶来,靠近大厦。车还未停稳,一条黑影已从车中窜出,几个起伏之后没入大厦……

档案被盗

Y省L市,地处中国南部,当大半个中国已是银装素裹的时候,她依然展露着动人的身姿。

这天凌晨3点左右,除了少数不眠的人以外,整座城市都已睡去。街道上人迹罕至,从澜沧江上升起的大雾弥漫开来,袅袅绕绕,走在大街上,五步内看不清人的影子。

城市郊区一间大厦楼前,两名巡逻保安凑在一起说着话,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力图赶走不断袭来的睡意。

“大半夜的在这里熬更守夜,困死了,”年龄在四十多岁的瘦高个保安不停呵着手,跺脚驱赶着逼人的寒意,“老子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到家中像冬眠的蛇那样不吃不喝睡一辈子。”

“行了,老袁,你冬眠了我上哪里去找搭档,再说嫂子那么年青漂亮,你就能放心冬眠一辈子?”胖保安笑着打趣,“想当年,你我在战场上守‘猫耳洞’的时候,不比这困几十倍?”

“行了,就你小子素质高,我不也只是说说吗?”瘦高个保安继续往手上呵气,“我该知道怎么做,就算没有这份收入,老子也照样会尽职尽责……”

如果你认为这一瘦一胖两个保安和大多数看门护院的保安一样,那么就错了,只要你够细心,就会发现,这两个保安和其他地方的保安不一样,他们用来御寒的大衣里藏匿着92式冲锋手枪,另外他们巡逻行进的步伐也异常矫健,一看就是真正的职业军人。

这座大厦为什么会让职业军人看护,而且还携带如此精良先进的枪支?这座大厦里有什么惊人的秘密?

这是国家某强力部门建在Y省L市的一个秘密分局。之所以用“秘密”两个字,这是因为大厦门口并没有挂设任何强力部门的标志,相反,挂的是一个生物研究试验基地的牌子。平日里除了穿白大褂、佩带特别通行证的工作人员进出之外,没有其他陌生面孔,一般人只要接近大厦门口,值班的保安就会立即出现在面前,客气地找出各种借口和理由让你离开,久而久之,这里也就无人问津了。

今天是个例外。3点40分,在大雾笼罩中,一辆黑色的帕萨特悄无声息地从街口驶来,靠近大厦。车还未停稳,一条黑影已从车中窜出,几个起伏之后没入大厦……

8点10分,3辆警用直升机卷着猛烈的旋风停在大厦空地上,从直升机上跳下几个人,个个面色凝重。大厦一楼的特别会议室里,尽管天气冷得令人发抖,但该分局长却不断地擦拭着额头上滚下的汗珠。军委、国家某强力部门、公安部三大部门高级领导破天荒秘密汇集在这Y省L市郊区。

“我,请求组织最严厉的处罚。”负责该部门的分局长耷拉着脑袋,不敢和三大领导对视。

“处罚?枪毙你100次又有什么用!重要的是现在要如何做!”从不发火,一向以和蔼慈祥著称的强力部门领导此时犹如一头被惹怒了却无法发泄的怒狮,“现在我宣布你立即停止执行职务,等候最后处理,如果被盗档案追不回……”

军委和公安部领导沉默着,因为该分局毕竟不属于自己直接管辖的部门,现在人家上级领导已经在处理,不好更多插话。会议室内烟雾缭绕,空气更加沉闷。

“好了,说说你们是如何发现档案被盗的,”公安部领导开口了,“谁最先发现?先前值班时有没有异常?”

分局长颤抖着点上一支烟,努力使心情平复下来,开始介绍具体情况:“昨天晚上外围值班的是两名老山下来的特种兵,里面是28个工作经验和能力异常丰富的青年人。从接班到现在,他们中任何人都没有离开过岗位半步,‘1号档案’位置监控系统运行正常,几条藏獒也无异常状况,警戒系统一切完好,未发出任何报警信息……”稍微停了一会儿,继续苦着脸说,“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弄错了,或者‘1号档案’室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可是,可是,档案室门确实是大开着,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是什么人竟然会在如此防范下……”

分局长想不通,在场的领导也想不通,但事实摆在眼前。

“值班人员是否绝对可靠?”军委领导不放心地问,“我的意思是他们是否会监守自盗?”

“不,绝对不可能!”分局长坚定地说,“根据规定,要打开档案柜,钥匙必须是两把合一,我身上带有一把,他们身上带有一把,任何人在值班期间都不能单一行动。没有我身上这把,他们根本不可能打开档案柜。再说他们从值班到现在,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大厦半步,只要离开岗位,红外线报警设置就会立即传输到北京总部值班室。”

公安部领导点点头又摇摇头。碰上如此棘手的事,他们也是一筹莫展,最主要的是“1号档案”属于国家绝密材料,根本无法大动干戈的公开调查寻找。

会议室内烟雾更加缭绕,3名负责国家安全的领导沉思着,在做最后决定。

中午10点左右,分局长以及档案被盗当晚大厦值班的所有工作人员全部被秘密带离了Y省L市。与此同时,一个独立于任何部门,直属于国家安全部门管辖的反恐部门成立了,代号为“灵猫”。3名负责国家安全的领导以国家名义赋予他们最高权力:不惜一切代价,追回失踪档案!

这个临时部门承担的重任可想而知,负责这个部门的是国家某强力部门一处处长兼特别行动大队长郑雄。说起一处,那可是国家强力部门核心之核心,这个部门的人个个足智多谋,武功超强,人人都有一身绝活。他们绝对忠诚,而且只对自己的上级领导负责,换句话说,郑雄只对国家强力部门最高长官一个人负责,他是最高长官的爱将和虎将,也是国家强力部门最神秘的杀手锏,无数次在国家安全核心问题上立下了赫赫战功。要不是因为“1号档案”被盗这样的惊天大案,最高长官绝不会轻易将他派出来。

此刻,郑雄坐在一辆六缸三菱越野车上,不断地催促司机加大油门,加快再加快。越野车打着危险信号灯,疯了一般冲向雾气弥漫的L市秘密分局。尽管油门已经踩落,车速已经到了极限,可是郑雄依旧嫌慢,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还有大战来临时抑制不住的兴奋。

3个小时前,郑雄接到最高长官和军委领导电话,声称Y省L市安全分局“1号档案”被盗,要他立即选调人员,不惜一切代价,迅速侦破此案。接到电话后郑雄立即带上自己最亲信的5名战友飞抵L市。被派来的车接到目的地后,郑雄在最短时间内查看了安全分局大厦警戒系统,之后陷入了沉思,他不明白在这个戒备森严的神秘部门里面,究竟什么人能够探囊取物如入无人之境?什么人能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敢在国家强力部门头上动土?

要知道,该部门一直是我国的一个神秘部门,也是国家的最神秘组织。只要总部发出一个指令,世界任何一个角落,总要发生一些最神秘的事件,然而,这样一个特殊部门竟然被人选中开荤,郑雄不能不惊讶万分。

郑雄电话自己的最高领导,问是否可以动用非常手段。最高长官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复:“可以,我只要结果!”

翻开加盖了“绝密”字样的档案,郑雄一行行一字字认真阅读安全部门对案件的先期询问材料,试图从这些值班人员的询问材料中找出些蛛丝马迹,可遗憾的是,除了徒劳还是徒劳。

掩上厚厚的卷宗,腕上的时针已指向凌晨2点,郑雄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但却掩不住嘴角的那一丝笑意:不是案情得到了进展,也不是找到了相关的证据或者侦查方向,而是郑雄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生死兄弟。

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间,郑雄一把抓起桌上的加密电话,按了一长串数字之后,电话那头一个声音传过来:“大哥,有什么吩咐?”

“你小子怎么不问问是谁就瞎说话!”

“大哥,别逗了,这个号码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么晚你找我绝对不是吹牛聊天,有什么任务就下命令吧,你知道我是急性子。”

“明天把手上的工作交了,立刻来L市找我,相关调动手续会有人替你办理。”

夜,清冷,一轮圆月高高挂在空中。

郑雄放下电话,记忆中的武天从脑海中走出来。

武天的名字和长相其实并不相配,如果单纯从名字来判断,武天应该是那类凶神恶煞,满脸横肉,一看就是江湖人的类型,而事实却恰恰相反,因工作需要,武天虽然长年出入于江湖,身上也或多或少沾染上了一些江湖脾气,但人却长得斯斯文文,脸庞略冷俊而清瘦,带着满脸的书卷气。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书卷气浓厚的男人,却无数次出生入死,在维护国家安全上立下赫赫战功,甚至得到了国家领导的最高奖赏:一颗周边镶嵌着七彩龙珠,用五彩水晶制成的五角星。能拥有它的人绝对不简单,得到它的人对党、对国家绝对忠诚,而且曾在国家安全事务上立下卓越的战功。

神秘电波

“灵猫反恐”组织临时总部,来自各个省市最优秀的特工在秘密建筑里架设起了各种先进的仪器设备。

情报专家吴晓天不断调试着电台频道,收集来自世界各个角落里发射出的电波。当按钮调到一个空档的时候,一个微弱的信号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飞快拿起笔,在一叠草稿上龙飞凤舞地划下了一组神秘的符号。电波的信号越来越弱,最后消失了。

吴晓天看着纸上这组神秘的符号,陷入了沉思。凭多年的经验,他知道侦听到的这个电波频率异常特殊,它来自于神秘的某卫星固定轨道。此卫星是间谍卫星,对我国的情报刺探已非一日,这组电波又明显地人为对其作过高强度的跳频干扰,究竟在传送什么样的信息呢?

当神秘信号的电文密码送到郑雄办公桌上,翻看着这些圈圈点点的符号,焦虑爬满了郑雄的额头。

“真的无法对其进行破译?”郑雄盯着一脸无奈且神情沮丧的吴晓天,“会不会是哪个机构发错了方向,或者意外?”

吴晓天摇摇头,坚定地说:“不可能,这组信号今天已经出现了3次,虽然每次都变换了不同的频率,但内容和高强度的跳频干扰一直没有变。我敢肯定,这是地面特工通过高频短波发射仪器接收情报头子发出的加密短波无线电指令,他们有固定频率范围,但是因为采用了高密度跳频,致使这些无线电指令是一系列杂乱无章的数字。我想他们应该有解码器,情报写入编码器之后,自动生成了加密体系,然后这些数字组合被输入发报机,传递到太空卫星,卫星电脑就会自动将这些看似没有任何意义的数字变成密码文字,敌特根据秘密指令将所获取的机密情报存在磁盘或者移动硬盘上,每一次都更换密钥。因为采用的是绝密密码,凭着现在的设备和条件一时无法尽快破译,我建议立即将该数据报总部和国防部HB破译中心帮助。”

“敌人真狡猾啊!”郑雄感叹,立即将截获的符号交予秘书上报,同时命令吴晓天继续做好情报监控工作。

“队长,”搭档陈保急匆匆地跑进办公室,“刚接到一名叫周敏的女士电话,说在沧江花园中心等你,有要事找你。”

“周敏,哪个周敏?”

陈保有些迟疑:“你不认识?她说是你的同学,告诉你,你就知道了。”

其实陈保一说是周敏,郑雄心里就扑腾开了。她曾经是他的女友,是令他着迷、爱得不能自拔的漂亮女人。可就是这个女人狠狠地伤了他,在她成为他生活全部的时候,周敏一脚踹了他,远走M国,去过她想要的梦幻生活。也因为这,郑雄受伤的心一直无法复原,尽管在人前他异常强悍,可是夜深人静,他依旧将层层包裹起来的伤口敞出来,就着泪水独自舔舐。

“队长,这个女人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的?”陈保凑近郑雄耳旁,小声说,“她的消息也太快了,难道机密泄露了?我们前脚还未站稳,她就知道我们来了。”

“现在还不到怀疑的时候,”郑雄淡淡地说,“关于她的事,以后我会慢慢给你讲。”

安排了陈保等人任务之后,郑雄匆匆驾上桑塔纳直奔沧江花园中心。一路上内心非常复杂,他既期望见,又害怕见,这个女人就如同海洛因一样欲罢不能。时隔这么多年了,他仍然清晰记得周敏离开时的绝情以及自己刻骨铭心的疼痛。或许那句老话说得好,爱得多深,就有多痛。

思绪随着车轮不断地跑,20分钟后,桑塔纳缓缓驶进沧江花园中心。在入门最显眼处,郑雄一眼就看到了穿着考究、艳丽四射等候的周敏。

郑雄直勾勾地盯着周敏,不敢相信会在这样一个边远的地方见到这个令自己魂牵梦挂、夜不能寐、心碎痛苦的女人,可这个女人却活生生地站在眼前。

“郑大处长,怎么用这种陌生的眼光看我?”周敏如盛开的玫瑰,笑着走近呆若木鸡的郑雄。

郑雄尴尬地笑笑,掩饰自己的窘迫:“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怎么?”周敏板起面孔,“难道没事找你聊聊也不行?”她勇敢迎上郑雄目光,似乎要把郑雄内心看穿。

“周敏!”郑雄再次喊出这熟悉得不能熟悉的名字时,只觉嗓子发堵,眼睛湿润,他赶紧装做擦额头的汗水悄悄试去眼角的泪水。也只有在周敏面前,他才会流露出脆弱的一面。“我,我以为,你现在还在M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郑雄故作轻松地问。

“我根本就没在M国呆多长时间,确实,我曾经贪恋M国那种奢靡富足的贵族生活,也确实过上了那种我想要的生活,可是当我真正切切的生活之后,才知道我有多么幼稚,为了虚荣,我失去了最纯真的爱情、友情,还有宝贵的青春。一次又一次的心理挣扎之后我终于割断了异国婚姻,开始学习经济学,研究高端市场营销,最后毅然回国来这里发展。这么多年了,我依旧一个人,没敢联系你,是因为怕被你鄙视,怕被你看不起,更不想打扰你平静的生活。可是,你知道吗?当一个人独自承受因为自己的错误而心碎的时候,那种滋味有多痛苦……”周敏泪光闪闪。

这泪光,一下子就把郑雄融化了,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了,好了,我们去喝茶吧,把你这大处长伫在这里让别人看着也不是事。”周敏破涕为笑,拉着郑雄的胳膊往不远的茶室走。

郑雄苦笑着,她的心就像一个谜,自己永远猜不透。

进入茶室,周敏脱下外套,露出红色的衬衣,对服务员微笑着说:“来两杯咖啡,不放糖,另外再加一壶苦丁茶。”

郑雄疑惑地看着周敏,不明白周敏为什么会改变口味来迎合自己:要知道周敏从来都不喜欢喝苦咖啡,穿红色衬衣!

周敏似乎猜透了郑雄的心思,露出一个媚笑:“怎么了,我就不能变换变换口味,再说不是你说过吗,红色给人激情,苦咖啡给人提神醒目,苦丁茶能够清热解毒。”

醉翁之意不在茶,茶喝了好久,喝至朦朦暮色,周敏又拽着他去喝酒,说给他接风洗尘。周敏还是过去那样,一沾酒就醉,郑雄只好开车送她回去。周敏报出房间号之后,被郑雄抱着走进宽敞而奢华的卧室。醉酒的她双唇轻启,露着迷人的笑容,那两个高高耸起的乳房随着郑雄步子的迈动不停晃动,令人血脉贲张。不过郑雄毕竟受过训练,懂得控制自己,他紧咬嘴唇,将周敏放到床上,为她拉盖好被子,关好房门悄然离开。

周敏怎么突然在这里出现?突然联系自己?

郑雄来不及多想。回到临时总部,案头上早已摆着国防部HB破译中心传来的电报。神秘电波破译电文如下:“花已结果,水深路阻,速派开山造船者……”

电文字数不多。但是这个没有落款、没有时间的神秘电文足以让大家高度警觉:敌特机关已经拿到了“1号档案”,并急于出手。

郑雄仔细斟酌电文内容,对围坐在一起的特工们说:“现在情况已经到了万分火急的地步,也到了我该和大家交底‘1号档案’的时候了。”

整个房间静得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到,尽管调查了这么多天,但是“1号档案”究竟是什么内容,这个临时成立的反恐组织除了郑雄之外根本就没人知道。不是他们不想知道,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工作的纪律性,作为一个特工,不该打听的绝对不能问,该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的。

“被盗的‘1号档案’主要是一个盒子,”郑雄说道,“盒子是用特殊材料制成,里面共装有26张记录有我国绝密军事资料的光盘,包括我国对周边邻国一带兵力部署及调配方案,以及一旦边境不稳可能使用先进打击武器系统配置清单。如果这些情报泄露出去,对我国边境安全稳定将带来无可估量的危害,因此,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全力以赴将这个盒子夺回来,不惜任何代价,在他国特工开启盒子以前!”

“郑处,我有个疑问,”26岁的刘彪犹豫着说,“那盒子有没有可能会在我们境内开启之后分散着运出去?”

“问得好,”郑雄赞许着点头,“不过你们大可放心,那盒子已经过特殊处理,不是一般手段可以打开的,只要用的力道和方式不对,盒子马上就会发出一组特殊的符号直接导入卫星,告诉我们它在什么地点。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盗窃盒子的敌特显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他们深知这一点,所以断然不会贸然在我境内开盒拿档案;另外公安方面也加大了对各类出入境人员的检查力度,这也给我们留下了时间。”稍微停顿了一下,郑雄站了起来,大声道,“现在我命令:所有人员立即行动,密切注意并筛选近段时间来往境内的境外人员,加大对边境一带的监控力度,防止档案偷渡出境!”

境外香客

3天后,商贾打扮的郑雄、陈保、武天三人住进了澜沧江畔的“金花宾馆”,他们以某财团的身份将参加当地政府组织的一个东南亚招商引资商业考察会,目标是一个叫“FS”的外国人。现在FS已随考察团于前日抵达L市。

FS到达之后曾向人打听过当地的“大五庙”位置,并且于次日到过“大五庙”。根据侦查员报告FS到了“大五庙”后仅仅就是上香许愿,并无任何异常。但L市有很多大的寺庙、佛地,一个来自遥远地方的外国人为何会选择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庙烧香许愿,这不能不让人觉得可疑,因此,在接到外线汇报后,郑雄立即命令侦查员迎着FS的活动路线布控,绝不能漏掉哪怕是FS扔出去的一个纸球。

全方位的材料汇总分析后,郑雄认为“大五庙”极有可能是FS的秘密接头点。根据掌握的线索,虽然还不能确定这个FS就是“1号档案”的交通员,但是作为这次行动的直接负责人,郑雄深知肩上责任的重大,因此绝对不能放过任何可疑的人员和蛛丝马迹,他要亲自指挥人员和FS过招,查明这个外国人的真实来意和目的。

“你认为FS会什么时间再去‘大五庙’?”陈保问。

“你以为呢?”郑雄反问。

“我就知道你会有这么一说,”陈保大大吐了一口烟,指着行程表说,“你看,今天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

郑雄点点头,在陈保的胸口擂了一拳:“你小子不愧是和我这么多年的搭档,想到一块了。”

“呵呵,老哥我一年365天有300天被你拽着,吃饭睡觉都在一起,连我老婆都妒忌,你说你肚子里的那点肠子我会琢磨不透?”陈保说完,两个大男人不禁相视开怀大笑。没有人知道,这笑声背后包含怎样的辛酸与无奈,是啊,谁会不想家,谁没有父母妻儿需要牵挂,可作为特工这类边缘人,他们没有选择,没有退路。

“嗡嗡……”揣在郑雄兜里经过特殊处理后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侦查员小声汇报:“目标FS正向‘大五庙’一带闲逛。”

“娘的,他这是在踩点,做行动前的准备,”郑雄骂了出来,但是话语中掩饰不住兴奋,“继续做好监控,别打草惊蛇。”

又过了一会儿,外线侦查员再次汇报:“1点12分,目标FS在街面上接触了五个小贩,三家商铺老板;1点50分,目标进入‘大五庙’后没有和任何人接触,但在庙中一香案下取走了一支类似用纸包裹着的签;2点11分,目标返回宾馆,将纸裹的签藏进了随身携带的黑色钱匣中。”

“立即秘密调取一份‘大五庙’中僧侣人员名单,逐一查清他们的背景身份,另外就是迅速查清近两天来所有出入过‘大五庙’的人员情况。”郑雄下了命令之后,坐在沙发上发起呆来。

陈保知道,大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郑雄必定要做什么重大的决定,需要静下来考虑行动上的各个细节。陈保拉上门,知趣地退出了房间,蹲在门外等候。

大约半个小时后,郑雄的声音从房内传了出来,陈保连忙推门而入。

按照指示,招商引资商业考察会的主办领导被陈保带进郑雄房间,亮明身份后,郑雄单刀而入:“我们现在正在执行紧急任务,需要你的帮助!”

半个小时后,招商引资商业考察会的主办领导改变了日程安排,在“金花宾馆”举行酒会,让外国考察团欣赏中国京剧以及一些民族特色表演,并在酒会召开前郑重申明:在酒会表演现场,当地的少数民族群众将给各位考察团成员准备礼物,为了表示尊重和礼貌,任何个人和组织不得缺席。

“你说目标会不会将钱匣中的东西藏在住宿房间内?”陈保问。

其实这早已在郑雄的考虑之内,也正是他所担心的,中国有句老话“一人藏东西,十人找不到”。

“希望老天保佑吧,”郑雄苦笑着说,“我们要两方着手,如果真的计划落空就只得另寻他法了。”

“金花宾馆”,佤族的锣鼓敲了起来,《迎宾歌》唱起来,彪悍而热情的少数民族以他们特有的迎客方式招待这些远方而来的朋友。

刘彪和陈保一路,戴上耳机,提着装满了各种工具和仪器的公文箱,走向目标FS入住的房间。郑雄和武天则悠闲地在酒会大厅里频频与来宾交谈、举杯。

当陈保等人小心翼翼将找到的纸签拆开后,只见签上写着:十二财禄中,以向禄最好。正财、横财两可兼得,一生与金钱结下不解缘,创业做老板固然有机会成巨富,即使帮人打工亦属令人称羡的打工皇帝。离开出生地往外地发展,成就更大。

显然,这只签和庙中的签没有什么两样,所不同的只是签中的“皇帝”两个字被人用红笔勾勒了起来,异常醒目。技术人员对签进行了化验处理,未发现异常。

正当陈保等人对纸签困惑的时候,耳机里忽然传来了郑雄焦躁的呼叫声:“快,我已挡不住FS,他有可能马上就要返回房间!”没过一分钟,喊声再次传来:“目标已走出大厅,往宾馆房间方向走去!”

在楼梯口,陈保和刘彪惊险地与正准备返回房间的FS擦身而过。看见FS进入房间后,两人伸伸舌头,做了个好险的表情,谁也料不到FS返回房间会是如此快,要不是两人一路小跑,只怕会和FS在房间里撞个碰头。

“皇帝”究竟代表什么意思?它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或是一个代名词?众人对着翻拍下的纸签进行着分析,一时无法悟出其中的玄机。

监控人员再次汇报:“目标在房间内打开纸签仔细查看后,将纸签烧了。”

“娘的,”武天擂着桌子大骂,“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要不我去对付这小子,让他尝尝老子的厉害,我不信他会硬得过老子的手段。”

“行了,拉倒吧,”陈保白了武天一眼,“动不动就耍江湖习性,你小子以为还是你在道上混的时候吗?”

“等等,你说什么,”郑雄指着陈保大声道,“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陈保惊讶地看着郑雄,重复了一遍。

“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郑雄抚掌大笑,看大家疑惑地看着他,神秘地问道,“你们知道‘皇帝’是什么吗?”

众人一头雾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郑雄要表达什么。郑雄不再卖关子,说:“在Y省这个边境省市,当地人称土匪头子为‘土皇帝’,后来土匪没有了,出现了黑帮,人们再次将这些黑社会头目称为‘皇帝’。”

“对,说得有理!”武天一拍桌子,“老子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陈保撇撇嘴,“一个属狗,一惊一乍;一个属马,专放后炮。老子如果天天跟你们在一起,保不准哪天心脏不好就死在你们俩手上。”

一夜无事,目标并无任何异常。

次日一大早,外围侦查员汇报,目标前往绿荫潭一带后失去了踪迹。

“什么?一组侦查员都干什么吃的?”郑雄抓起身边的步话机大声命令,“二组、三组人员立即向绿荫潭一带搜索前进!一组迅速撤回三岔路大厦口,密切注意那个地区所有的进出人员!”命令下达后,郑雄再次拨通了武天的加密手机,“武天,目标失去了踪迹,绿荫潭一带情况复杂,三教九流人员都有,各类黑恶势力更是猖獗,你对那里情况熟悉,迅速前去侦查,务必要找到目标,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明白!”

“记住,千万不能暴露身份,凡事小心为上!”

温柔陷阱

绿荫潭,各色娱乐场所林立。武天在街头观望了一阵之后,确信没有人跟踪自己,钻进巷口一家名为“一片天”的夜总会。

“一片天”这个夜总会武天太熟悉了,身在“江湖”的那年月,只要有时间他天天晚上都必到这里。他来这里不是为了买笑,寻欢作乐,而是为了到这里来捧场,来保护一个女人,一个自己心仪已久却堕落于红尘的小姐。现在他要通过这个名叫素素的小姐来找到他想要的信息。

武天已经记不得是在什么情况下认识素素,只记得自己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迷恋上了她,她那两只会说话的大眼睛以及嘴角微微翘起的娇羞模样,让自己意乱情迷,一次又一次让自己心甘情愿地为她排忧解难,甚至不惜为了她而屈从于那个无恶不作,在绿荫潭横行的黑道大佬江正勇,当然了,这里面更多的是任务需要。

他落进监狱后,那个信誓旦旦,说要对自己生死追随,只真心爱自己一人的素素却再无任何音信。就在自己“临刑”前法官满足最后愿望,答应可以和素素见上最后一面的时候,可传话人带来的消息却是素素说从来就不认识自己……

“大哥,就一个人啊,”一个打扮得异常妖艳的小姐二话没说坐在武天的大腿上,“能不能请我喝杯酒?”妩媚地盯着武天,吐气如兰,红润的嘴唇几乎要贴上武天的嘴。

武天没说话,冷冷地指了指桌子上的红酒。小姐斟满了酒,左手端着自己的杯子,右手端起武天的酒杯。

武天一口将酒喝干之后,淡淡地问:“认识素素吗?”

“素素?”小姐歪着头看着武天,“大哥要找她?”

“没有,随便问问而已,”武天说,“我听朋友说那妞床上功夫不错。”

小姐白了武天一眼:“大哥真会开玩笑,这里的妞个个功夫不错。不过这几天她被人包了,暂时不会到这里。”

“哦?”武天很失落。

小姐放肆起来,娇笑着将如水蛇状的小手上上下下撩拨着。武天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那目光冰冷冰冷,一直寒到心底。凭着多年的江湖闯荡,武天明白那就是所谓的杀气。

是什么人要对自己暗下杀手?

武天机灵灵地打了个冷颤,推开小姐的手,坏笑着说:“我先去方便下,一会儿好跟你乐呵乐呵。”

小姐极不情愿地松开手,媚笑着说:“那你快去快回,大哥我可等着你呦。”

武天拐过大堂一侧,在暗处停了下来,仔细观察着。一个瘦高男人正不停地向勾引自己的小姐打着手势,小姐似乎对瘦高男人异常惧怕,惊恐地频频点头。

武天看了看,又返回了座位。

“大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小姐如一条水蛇,缠上了武天,“人家被你弄得心烦气躁的。”

“是吗?”武天笑着,嘴上说,“大哥我又何尝不如此,被你撩拨得现在都难受呢。”

“要不我们找个静一点的地方快活快活。”小姐娇喘连连,嘴上说着话,手也没闲着。

“好啊,静的地方好办事。”武天一语双关。

“那,我们上楼吧,”小姐笑着说,“三楼套间。”

在“一片天”夜总会三楼VIP包房,小姐脱光了衣服,不停地扭动着腰肢,作着撩人状。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武天看着小姐丰满圆润的躯体,道,“我这人有个怪癖,如果不知道和自己上床的女人叫什么名字,会有疏远感。”

“呵呵”,小姐笑了起来,“大哥这里新鲜事还真多,”扑在武天身上,媚笑着,“大哥,小妹叫秋香,秋天的秋,香草的香。”

“你叫秋香那我就该叫唐伯虎了,”武天赞道,“小姐好别致的名字。”

“快来吧,大哥,想死我了。”秋香迫不及待去解武天的裤子。

就在秋香伸手的刹那,武天出手如电,左掌狠狠地砍在秋香脖颈上,秋香来不及哼一声就软软地倒进了武天的怀里。

将秋香放在床上,用枕头作好伪装,武天伏在房门后竖着耳朵听着门外动静,过了一会儿,房间的门悄无声息地拉开了一条缝隙,一条人影闪了进来。

来的正是瘦高男人,冲进房后拔枪对着床上就是一阵猛射。枪装了消声器,击发之后听不到强烈声音。

昏迷中的秋香发出一声生命的最后哀叫。

瘦高男人阴险地笑了,掀起被子进行验证。一刹那,武天的匕首已抵上了他的腰。

“说,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武天眼里喷火,刀尖挑破瘦高男人的皮肤,血一滴一滴渗了出来。

瘦高男人想不到局势会出现如此逆天转地,作势前扑,迅速转身,想凭着手上的枪化被动为主动。

尽管动作异常快,但武天的身手更快,在瘦高男人转身的刹那,男人手中的枪已到了武天手上。

“啪”,武天抬手就是一枪,击在瘦高男人的膝盖上。瘦高男人一个踉跄,倒了下去,一条腿报废了。

“说,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杀我!”武天往冒着青烟的枪管上轻轻吹了吹。

“你,你杀了我吧。”瘦高男人被疼痛折磨着,嘴唇不停打颤。

“杀了你?”武天白了他一眼,“落到我手上不讲清原因,怎可能让你简单地死去,你想得太天真了。”狞笑着,抬手对瘦高男人另一只膝盖又是一枪,瘦高男人再也忍受不住,大声嚎叫起来。

“噔噔噔”,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大老远传来:“武兄弟别来无恙!”

正主终于出现,来的正是自己曾为之卖过命的黑道大佬江正勇!

“我早应该想到大哥会这样对我,”武天怒目而视,冷笑着说,“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大哥!”

“兄弟说什么话了,我刚刚在酒店内听说兄弟你来了,立刻撇下其他人就看你来了,难道你是怪老哥在你蹲号子的时候没去看你?”

江正勇玩着太极,把眼前发生的事推得一干二净。

“我怎敢怪罪大哥,”武天冷声说,“大哥手下那么多兄弟,又不缺我这么一人。”

“哈哈哈。”江正勇放声大笑。

瘦高男人发出一阵阵呻吟,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江正勇瞪大眼睛:“兄弟,这是怎么了?”指着瘫倒在地的瘦高男人问武天。

“没什么,”武天淡淡地说,“这小子估计是受了他人指使,想要老子的命。”

“什么?”江正勇恨声道,“是什么人如此胆大,敢对我兄弟下手。”转身喝道,“把他拖出去好好审问,弄出个子丑寅卯来。”

几个打手如饿狼一般将瘦高男人半抬半架着出去,武天懒得理会,由他们去了。

“兄弟,你我好久没见,今天一定得不醉不归。”江正勇上前拍肩捶胸,满心欢喜的样子。

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自己本来就是来打探目标。

两人各怀心机,离开夜总会来到了江正勇的别墅。这里三三两两站着数名西装革履的打手,戒备森严。

武天太熟悉这里了:在这里自己和江正勇歃血为盟,结拜为兄;在这里自己曾豪气万丈,和小弟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当武天看到原本曾和自己一个瓶里喝酒,一口锅里捞肉,熟得不能再熟的小弟们漠然的神色时,他意识到正一步一步走向危险之中。

拐进别墅左侧,进入一个称为“聚义堂”的房间后,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几十个腰插家伙的打手瞪着眼睛,似乎只要一声令下就会上前将武天做了。

“来人,给武兄弟上坐端茶。”江正勇一声令下。

武天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不过他很谨慎,没有动茶水。

“大哥不会就是叫我来这里就喝茶聊天这么简单吧?”武天单刀直入。

“兄弟真是快人快语,”话到了这一份,江正勇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冷声道,“武天,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怎么出来对大哥来说重要吗?”武天异常恼火,冷笑着说,“是不是我被枪毙了大哥你才开心!”

“放肆!”两个打手闷哼一声,照武天命门就是一拳。

武天背部用力,双脚蹬地,椅子往后靠去,避开了两个打手的重拳。

“将他拿下!”江正勇大吼一声,立时扑上来几个打手。

武天早有防备,顺手抄起椅子,砸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打手。“喀嚓”,椅子破碎声和骨头断裂声清晰响起。几名杀手挥舞着明晃晃的刀砍了过来。武天回身,漂亮而又干劲利落的组合拳挥出。

50秒,仅仅50秒,七八个打手瘫在地下,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不过,道上混的都是不要命的家伙,没有人会因为对手厉害就止步和退缩,比的就是谁最狠,谁最不要命!

武天深知这些人的本性,只要自己不倒没有人会罢手,停止攻击。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江正勇,擒贼先擒王,这样才能化被动为主动。可是武天想到这儿的时候,已经晚了,江正勇已经不在房间了。

除了杀出一条血路闯出去之外,已经别无他法。武天不再手软,一招致敌,一式毙命,出手异常快、狠、准、辣。一阵混乱过后,地上躺满了人,而站着的是武天。

看着一地的人影,听着阵阵呻吟,武天非但没有胜利的喜悦,相反,变得焦躁起来。因为他分明听到了数十支枪栓的拉动声,还有一个女人的哭叫声!那女人的声音曾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的梦里,让自己无法忘却,欲罢不能。是素素!

“武天,你看看这女人是谁!”江正勇揪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吼叫着,“要想让她活命就乖乖听话!”

武天大骂,“管她是谁,干我屁事!要杀要剐那是你的事,想要老子举手投降,门都没有!”

“天哥,救我!”女人大声哀求起来,“我是你的素素啊。”

“闭嘴,婊子!”武天瞪起眼睛,“老子在监狱里的时候你想过我没有?要执行死刑的时候期望见你最后一面时,你想过老子没有?还他妈带人给老子捎话,不认识老子!”

“天哥,救救我,一切都是他们逼我的。”女人眼泪纵横,声音沙哑。

“武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想要这女人活命,那就乖乖投降,”江正勇厉声道,“老子数到三,你还不乖乖从房间里举手出来,她的小命就完了!”

“一……”

“二……”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江正勇的刀慢慢割向素素的脖颈,素素发出一阵痛苦的尖叫。

“三……”

“住手!”武天从房间走了出来,整个身体完全暴露在枪支射杀范围内,这个时候,即便是武天再有通天本领,也逃不出子弹的无情追杀了。

打手冲上前,将放弃抵抗的武天打倒在地,杀猪般地按着用绳索将其捆住。

江正勇奸笑着收回素素脖颈上的匕首,冷声说:“去吧,到黑鬼那里领10000元赏钱。”

素素讪讪抹去眼泪,垂着眼,不敢看眼睛冒火的武天一眼。

“兄弟,现在该轮到你我谈话的时候了。”江正勇示意手下将武天揪到椅子上,“说,你为什么没有被枪毙?又为什么找到这里?”

武天吐出嘴里的污血,冷笑着说:“要杀要剐随便,废话什么,别跟老子玩心眼。”

两名打手伸手往武天小腹招呼了两记重拳。

“啊!”武天一声闷哼,腰弓成虾状,痛苦地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还是那个老样子!”江正勇阴森着走近武天,冷声说,“你是不是已经投靠了条子,靠出卖我们得已保住条小命?你来这里是不是在找一个人,一个外国人?”

“你说些什么,老子不清楚,老子来这里就是找素素这婊子的!”

江正勇冷笑着说:“如此说来是大哥猜错了?是我的不是了?”话未说完,锋利的匕首扎进了武天大腿。

“啊!”武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你说还是不说?”

“老子说的就是实话,之所以没被枪毙是因为在枪毙的前一晚上老子买通了警察,弄了替身。”武天龇牙咧嘴,如一头受伤的雄狮,咆哮着,吼叫着。

“是吗?”江正勇再次将匕首扎进武天另一条大腿,“你这瞎话实在编得没有水平,编也编个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

“啊!”剧烈的惨叫声过后,疼痛终于令武天昏死了过去。

江正勇收起刀,吩咐道:“严加看管,锁住手脚,让他溜了我要你们几个狗命!”

“大哥。”一打手欲言又止。

“你有屁就放!”江正勇望着一地的死伤,异常窝火。

“这小子打死打伤了我们这么多人,大哥为何不用他的小命来祭祀兄弟?”

“你脑袋里塞了大便!”江正勇吼叫着,“你以为老子心里舒服?要不是老头有令,要留这小子问话,何至于老子损失这么多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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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伟

冯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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