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如同静水里投下一颗石子。姑娘们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一个个儿觉得这事儿挺好玩。有熟客来了,可以直接点自己。如果熟客没来,运气好的也能被翻着牌子,不用闲待着看别人花天酒地,确实是件不错的事。
“不过。。这只是这个月,到了下个月,这牌子就再不是平起平坐,可要分出三六九等了。”胡姬花话锋一转,刚才还炸了锅似的前厅,立刻安静起来。
“从下月起,这些花名根据等级分为三等,其首为牡丹,二等是芍药,玉兰,瑞香,海棠,玫瑰,迎春,丁香。三等为连翘,金雀,杜鹃,含笑,鸢尾,紫荆,山茶。如当月翻牌最多的那位姑娘,就自为花首,其他人按翻牌的多少,分到这两等中。”四下鸦雀无声,胡姬花早就料到这种景像,只静等着有人做出头之鸟。
“这一二三等姑娘说得轻松,姑娘也不接客,客人多难伺候,姑娘你怕是没领教过吧?!凭什么我们要听你的。”有平日守门迎客的妇人叫嚷起来,旁边也是一片附和之声。
也是,这些人年老色驰,新人胜旧人。客人肯定不会再对她们投去亲徕的目光,这件事情以后她也要处理,不过才三十来岁,肯定还可以余热可以发挥,如果让她们这么自生自灭下去,怕是人未老,心先衰了。
“这位姐姐说的是,既然大家都是在这园子里,吃穿用度没什么分别。得了赏钱也会被人拿去,那我做得做少都是一样,为什么要多付出体力心力呢?”
“姬花体恤心疼各位姐妹,大家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被卖到这青楼来已是极不愿意的事情,怎么还会为老鸨卖命。所以姬花想替各位姐妹出出头,凡是日后客人打赏的银两,各位姐妹也不用藏着掖着,交与苏妈妈。我与苏妈妈去说,让她从中拿出来一成做为月钱,再分给姐妹们。”
此话一出,如晴天打了个霹雳。只听过青楼里的妈妈压榨姑娘,从来没听过青楼里的姑娘和妈妈分成。
“我说你这个小姑娘,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今天说了这些话可都做数?就算我们累死累活的赚了钱,全数交给苏二娘。她不肯返给我们怎么办?或者是返给我们,又当私房钱收走怎么办?!”看不出,这百花楼里除了她胡姬花,还有这种心思敏捷的人物。这么一会工夫,大多数姑娘还在底下交头结耳不知所措的时候,她已经抓到了问题的关键。
胡姬花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提问者。
那个着着月青色长罗裙的姑娘,面貌一般并不出重,但浑身上下都流露出一种不输于人的气场。是叫宁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