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二娘抬起玉手,示意家丁把这个疯疯颠颠不知所言的丫头放了下来。她凑近看起景瑶,面前是一张清秀又年轻的脸,细眉细眼的,不好看,但也不难看。恐怕洗干抹净以后还要更出色一些。她皱起眉头,捏了捏景瑶的面颊。“小姑娘,季凤鸣花了多少钱让你过来嬉笑于我?一个月嫌双倍,呵呵,好啊,我就留你一个月,你要是赚了双倍的银子还则罢了,要是你赚不回呢?!”
“呃。要是我赚不回?那听凭妈妈处置好了。不过妈妈,谁是季凤史记,干嘛的?”景瑶头有点大,刚刚被人举起来到现在还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不过她知道她做到了~她有饭吃了也~~~万岁~~~紧绷在心里的弦放松下来,她开始往四周环顾。
这个百花楼面积虽然不大,但房间却不少,想必是老板娘打算多赚点钱而只重量不重质。楼上楼下凡是住了姑娘的房间,有的是门,有的是窗,都悄悄开了一条小缝,关注着下在的情形。许多年没见过这样的影像了,大家都有点激动。老板娘刚输了烟柳花魁,难道受刺激太严重精神错乱了?怎么会相信这么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女疯子的话。
“你不认得季凤鸣,呵呵,那你叫什么名字?”苏二娘就近坐在一把红木圈椅里,端起刚刚沏好的碧罗春,拔开上面的残茶,轻呷一口。
“我。。”景瑶想了想,说自己叫景瑶?不妥,以后这位妈妈问起自己的身世,还不好解释。她突然记起这尊身体的正主,她的父母是姓胡对吧?脑筋一转她大声的说:
“我叫胡姬花!”
胡姬花?这倒也好,不用取花名了,看来你还真是应该吃这碗饭的啊。苏二娘起身,唤了声“珠儿,带姬花去梳洗打扮,再给她找两件干净衣服,我一会还有话就问她。”说罢,提起裙摆转身上楼,留景瑶一个人在楼下傻笑。
“胡妹妹,以后你就和我睡一个屋了,我叫珠儿。”眼前的这位少女,面若银盆,眼似水杏,不笑时风情万种,笑起来万种风情。“姐姐,都是一个楼里的姑娘,你就甭客气了。”景瑶进了房间换上珠儿的旧衣裳,把手脸都洗干净后,坐在床沿与珠儿说话。“妹妹怎么会想到来这里讨生活啊?”珠儿看上去一脸惊讶,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谁想到自卖自身进青楼只问一碗饭呢?
“咳咳。。这个。。。”景瑶那日从村里跑出来以后,沿路一直靠挖别人地里的白薯,萝卜,甜菜渡日。她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是孤伶伶一个人了。走了几天,看见这座城池城门口热热闹闹的挤满了人,景瑶当是过什么节,走近一看才知道,原来是选烟柳花魁。选举的方式非常简单,各种有钱人光天下日里给姑娘叫价,谁叫的价格高,谁就能博美人*****一夜,同时叫价最高的那位美人,就能得到这一年烟柳花魁的名头。
景瑶在台上看了一会儿,最后出高价的人越来越少,就剩下凤鸣楼与百花楼的两位姑娘。她仔细打量了这两家的姑娘,以及她们身后站着的妈妈。就知道这一场,怕是百花楼会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不当凤尾要头,看看在现代社会所学所长,于这不知名的远古朝代会不会也起作用。反正自己现在也没人管没人疼了,还不如做一番大事业。
“姬花命苦啊。。。”她哀嚎一声,扑到珠儿怀里。这样珠儿就不会发生她是假哭,一滴滴眼泪也没有留。“姬花父母暴病双亡,家中再无一个亲人,父母留下的薄产也都被狠心的地主收去抵药钱,姬花欲跳水寻死,但又被人救起。想必是菩萨可怜我,所以才又给我一条生路。于是姬花就想进城来寻个营生,没想到,没想到在路上,竟遇到了歹人。。。呜呜呜。。。”我都已经遇到歹人了,又没有说歹人把我怎么样,姐姐你就不要细问了好吧?没想到景瑶这一段乱扯,倒勾起了珠儿的往事。她豆大的泪滴也忍不住掉落下来,紧紧地抱住了景瑶。
“好妹妹,你也是个苦命的啊。。。。。”
房里两个人抱住一团,两种哭相,即是不同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