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胡雪芬更加没想到的是,实验部的前主管张福洲还活着。
张福洲是个大块头,但现在半边脸已经没了,戴了个半边的金属面具,头上还戴了个奇怪的金属大帽子,里面插了各式各样的芯片。
另外,张福洲的两条腿也已经都换成了机械假肢,这让他看起来就象一个半人半机械的怪物。
“我亲眼看到你被异虫杀死了……”胡雪芬很是惊讶。
“罗主管救了我的命,这一年多来,我一直呆在这里在为罗主管效力。刚才去救你们的那些人,就是我的杰作。”张福洲面色平静地回答了胡雪芬。
“黑暗死士?张主管你成功了?”胡雪芬很是激动。
“死亡率还是很高,目前为止一共才培养出了十几名。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你的研究能力一直是实验室最强的。”张福洲摇了摇头。
以前张福洲负责基地实验部的时候,胡雪芬就在他手下负责具体的实验项目,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之一。
胡雪芬的实验思路与众不同,实验手法无比离奇变态、超出常人的认知,一些停滞不前的实验项目,到了她手中之后,总是可以柳暗花明获得惊人的进展。
这也是罗刹天为什么不惜代价,让黑暗死士出动也要把她和她老公劫走的原因。
……
在张福洲的带领下,胡雪芬参观了整个秘密实验室。
最下层的舱室摆放着大量被加持了禁制的大型玻璃罐,一些异虫幼体在玻璃罐的营养液中四处游动,见到有人进来,它们十几条腿猛然一蹬,圆形脑袋向玻璃罐罐壁不停地撞击着,口中发出外面的人听不到的狰狞嘶叫声。
另外一些玻璃罐里,躺着昏睡中的半人半虫怪物。
还有一些玻璃罐中,站立着这种半人半虫怪物,它们用一种阴冷仇恨的目光看着外面的实验人员,眼神中明显闪烁着某种已开化的智慧。
“没想到!实在没想到!这里是一个研究人员的天堂!”胡雪芬脸上的神情变得狂热起来。
“我相信有你在,会把这里建设得更加美好。”
一个声音出现在了胡雪芬的身后,胡雪芬回头一看,居然是罗刹天!
罗刹天身边还跟着保安队长李良,不知什么缘故,两人的脸都是肿的,就好象互相打过脸一样。
罗刹天的脸虽然肿,但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却是很帅,不知道是不是某种错觉。
胡雪芬连忙躬身向罗刹天问候了一声,感谢了罗刹天的救命之恩,然后表示会竭尽所能为罗刹天效力。
张福洲和身边的实验人员也一起手摸胸口向罗刹天鞠躬致意。
“在场的各位,都是我罗刹天手下的谋士、勇将!你们信仰没有错!你们的付出也一定会有回报!”罗刹天向众人宣布了几句。
“愿永远追随罗老大的脚步!”众人纷纷向罗刹天表达着忠心。
“迟早有一天,我会统一整个大陆,带你们进入恐怖城,终结夜晚的黑暗!重建我们的家园!让整个大陆都变成天堂!”罗刹天向前跨了一大步,负手而立摆了个无比酷帅的POSE。
罗刹天站着的地板处刚好有些湿滑,这一步跨出去之后,POSE还没摆完,他身体却是突然失衡,“咚!”地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周围发出了一圈的惊呼声,但谁都没有来得及扶住罗刹天。
“靠!今天特么的是怎么回事?活见鬼了!”罗刹天捂着另一边肿起的脸大骂了起来。
“刚才是谁做的清洁?”张福洲连忙向身边人斥骂了起来。
……
第二天,上午。
金轲觉得今天要么是个好日子,要么是个坏日子。
如果分魂剂制作成功,今天一定是个好日子;
如果分魂剂制作失败,那么今天一定是个坏日子。
虽然觉得今天是个坏日子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九十九,但金轲仍然抱着不到百分之一的希望,吃完早饭就操纵着他的角色去了装备部。
刘小曦一大早就抱着雪儿到楼顶晒太阳喂辅食去了,原本这种时候金轲是可以使用游戏舱玩游戏的,他还是决定用手机玩。
因为,他感觉着,用手机玩在面临刘俊明毁掉二十三个虫囊,仍然没有能制作成功哪怕一份分魂剂的时候,他的感觉会好受那么一点点。
手机玩的感觉更象是旁观者、一个游戏者。
而游戏舱玩的感觉,就是当事人了。
这种悲伤时刻,还是当旁观者会比较好。
不管是旁观者,还是当事人,该面对的一定要面对。
哪怕悲痛欲绝,哪怕想杀人。
金轲走进装备部的大门,来到最里间的库房边,用设定好节奏的暗号敲着房门,但并没有人过来开门。
金轲只好又重复了一遍敲门的暗号。
还是没有人开门。
此时的库房里,曾释道闭着眼睛仰面朝天躺在一张长椅上,嘴巴大张着,时不时打上几声呼噜,酣睡得正甜。
刘俊明大大的黑眼圈里的双眼充满了血丝,他神情疯狂地看着面前的玻璃罐,整个人进入了某种类似于天人合一的境界,对外界的一切声音浑然不觉。
金轲不知道库房里发生了什么,他敲不开门,只好退出了库房,然后有些疑惑地走去了曾释道在装备部监狱的寝室看了看,想看看曾释道是不是呆在寝室里。
门虚掩着,推门进去里面没有人。
这里原本是一间空置的办公室,临时被改成了卧室房间供犯人曾释道睡觉,里面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桌子上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桌子下面的抽屉开着,可以看到一个小相框倒扣在里面。
金轲下意识地操纵着角色用手触碰了一下小相框,角色自动把小相框拿起翻了过来,里面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年轻女子的照片。
不知道是曾释道妻子的照片,还是他女儿的照片。
相框周围磨损得有些严重,似乎经常被人拿在手中。
看着这照片,金轲内心深处被隐隐地触动了一下,就象某种淡淡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