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
石之轩沉默片刻，躬身拜倒。
心中念头纷乱，一头乱麻。
若是这位陛下知道他的来历，那可大大不妙。
剿灭独孤阀一战中，让整个天下武林人士都知道了，大隋朝廷之中，有一位破碎等级的高手。
一战之下，四大圣僧都三死一伤。
石之轩暗忖自己可万万不是对手。
眼角扫过御书房各处，身体紧紧绷起。
“裴卿可自去了。”
顾少伤佯作不知，摆摆手。
比起对邪帝舍利的珍重，这门道心种魔大法他反而很痛快的交给了顾少伤。
顾少伤虽然未曾修习，但也熟记于心，此时交给石之轩，也是应有之意。
这门道心种魔大法大法，极难修成，据顾少伤所知，当世也仅有向雨田一人修成而已。
却不知这位天纵奇才的邪王，得到这门魔道至尊秘籍，能发挥出何等效用来。
“微臣告退。”
石之轩微微躬身，直到恍恍惚惚的走出御书房之后，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踏步走出皇宫，身后，内侍将两筐武功秘籍抬起跟着他。
“呵！”
顾少伤于御书房门口，静静的看着石之轩的身影，笑了笑。
即使顾少伤选择布武天下，但一些过于高深的武功也不可能全部刊发出去。
像一些高深的武功秘籍，不是初学者可以涉猎。
是以，由石之轩去选择发放，自然是再好不过。
若不是此事需要花费的时间太过漫长，而战神殿又快要开启，顾少伤早将向雨田派遣出去了。
“战神殿，魔龙。”
顾少伤沉吟着。
他来到大唐世界目的，只有三个，搜刮源力，积蓄底蕴，激发金眼雕幼鸟的金翅大鹏的血脉。
源力自从他坐上皇帝宝座之后，一直源源不断的获取着，顾少伤基本不用太过操心。
而积蓄根基，更是他一直在做。
唯有屠杀魔龙以激发“愤怒”的血脉之事，只能静待时机，错过此次，怕是这次大唐之行就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他也曾派人前去留马平原搜寻，但时日不到，一无所获。
是以，他自然不能错过此次战神殿的开启。
……
石之轩面色沉凝的回到府邸。
“裴大人，我等告退！”
四个侍卫将装乘武功秘籍的筐子放下，躬身告退。
“道心种魔大法！”
石之轩斥退左右，自袖袍中将秘籍掏出，细细观看。
呼啦啦！
石之轩翻动书册。
这门道心种魔大法，又称作种魔决，全书十二篇。
自首篇“入道第一”，次篇“种魔第二”，第三篇“立魔第三”……直到第十一篇“魔变之境”乃至终极篇“魔仙”，全数在册！
甚至还有详细注解，让石之轩心神撼动不止。
同时只觉得那位陛下身上好似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他心中陡升压力。
“呼！”
深吸一口气，强行克制自己的欲望，石之轩将道心种魔大法收起。
他一身花间武功与补天阁真传早已开始融合，此时观看道心种魔大法。
不但无益，反而有害。
呼！
随手一招，自筐中招来一本秘籍，翻阅起来。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刚翻开一页，石之轩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抽动，强忍着看下去。
“嗯？”
石之轩心神一震，这本葵花宝典虽然修行条件苛刻，但其中的武学精义，着实让石之轩眼前一亮。
当下坐下，细细翻看起来。
“天人化生！”
片刻之后，石之轩放下手中的葵花宝典，看向筐中好似草纸一般乱丢的秘籍。
再将所有的秘籍全数观看了一遍，登时心中震撼不已。
“什么时候，神功秘籍可以论批量来计算了？”
石之轩心神震动，只觉得，一生中都没有今天这样的震惊过。
顾少伤赐下的秘籍之中，虽然没有刻意堪比道心种魔的神功，但堪比他补天阁和花间派的武功秘籍竟然有一大批。
历来，武林中能称得上神功的都是极为少见的，他一身兼补天阁与花间派两家之长。
一身所学中，也只有其草创中的“不死印法”隐隐能超过这些秘籍。
他已然可以想象到，这批秘籍流传出去后，会有多少高手冒出来。
……
浩日西斜，转眼间，已是临近黄昏。
大兴城，皇宫，顾少伤的寝室之中。
自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青烟环绕中，顾少伤盘膝坐在寝榻之上。
呼！吸！
呼！吸！
顾少伤身体有韵律的颤动着，口鼻间轻柔的气流流转不休。
道心种魔大法确实无愧当世四大神级秘籍。
其视万物为波动的精义，让顾少伤触动颇大。
一草一木，天地万物，先天真气，精神异力……
各种各样的波动。
“怪不得，你一旦出手，就会震动空间，学习此门神功，确实于打开‘仙门’之处，胜过其他一切武功。”
顾少伤缓缓睁开眼睛，看向数丈之外，静静站立的向雨田。
“不错！”
向雨田微微颔首，说道：“我修炼至魔仙之境后，每每出手就自然的迎合天地之间无所不在的波动，于破碎上，比之燕飞强出许多。”
修炼至魔仙大成之后，向雨田几乎无时无刻的不在感悟天地间的波动，几乎已经是本能。
只要其全力出手，就一定会破碎虚空。
之前被道信等四人逼迫，也是因为这点。
“波动！”
顾少伤若有所思。
道心种魔中的一切修行，于此刻的顾少伤看来，都算不得什么。
与天绝地灭大搜魂手启发他识海之力的妙用一般，道心种魔的之中感悟波动的法门，同样带给顾少伤别样的启发。
那就是，波动可以延伸的震荡之力！
这种他早已心中有模模糊糊感应的力量！
一拳击出，震荡天地万物，震荡空间，震荡地面，震荡天地万物！
一旦击中，无物不破！
“走！去演练一番！”
顾少伤嘴角勾勒，站起身来。
“你领会到些什么？”
向雨田心中有些吃惊地说道。
道心种魔大法的修行难度之大，唯有他体会最为深刻。
数百年，无数次实验，还是在圣舍利之助下，才得以大成。
难道他短短时间，就能修行完成？
“呵！”
袖袍展动，顾少伤一步踏出寝室，向禁军校场而去。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搞什么名堂。”
向雨田冷哼一声，跟上顾少伤。
顾少伤屏退欲要跟随的禁军守卫，与向雨田两人踏步而行。
不过一刻，就来到了禁军校场之中。
皇宫中的校场是禁军每日操练或比武的场地，每隔数月或者一年，皇帝都会于校场之上阅兵，观看演武。
此时天近黄昏，除却偶然走过巡逻皇宫的士兵之外，足以容乃三万禁军演武的巨大校场之上，唯有顾少伤两人。
踏踏！
顾少伤缓步踏上白石铺彻的巨大比武场之上。
方圆四五十丈的比武场之上，摆放着十数个兵器架，其上摆放着刀枪剑戟等十八般兵器。
正中还有包裹着铁甲的木桩，平常是供禁军士兵于其上训练比武所用。
“老向，有没有兴趣，试试我的成果？”
顾少伤骤然回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向雨田。
“哼！怕你不成！”
向雨田冷哼一声，呼啸着上了比武场，踩踏着白石板。
虽然顾少伤此时的实力，隐隐比他全身状态还要强上一筹。
但他自问，以他重修的武道加之鬼仙之身，即使还有不如，若顾少伤不全力出手，也伤不到他。
“天地间的波动，韵律！”
顾少伤缓缓探出手掌，平伸在空中，看着戒备不已的向雨田，淡淡道：“万物自然自有其波动，包括空间，若是轻轻触之，足以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声音在宽阔的校场之上，不断回响着。
“自然，道心种魔修炼完满之后，自然可以感触天地之波动。”
向雨田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修行道心种魔大法可以将天地的精气不住由自己的毛孔吸入体内，转化作真元之气，精神异力可以贯穿万物。
凭借的就是感知天地万物的波动。
“若是将这种波动摧毁，会发生什么？”
顾少伤手掌在空中划过。
忽然间屈指一弹。
砰！
在低沉的雷鸣声中，向雨田的瞳孔一缩！
只见空间中，随着顾少伤屈指一弹，出现一处细小的，黑色的裂缝！
破碎虚空！
“这！这是！”
向雨田心神震荡，忍不住开口道：“摧毁波动！这种，这种力量！”
何为破碎虚空，就是将空间中的波动震荡开来，形成足以破碎而去的“仙门”，而不是其力量强大到足以毁灭空间。
像顾少伤这样摧毁空间中的波动，需要的力量简直可怖！
“震荡！毁灭！”
“若是足以彻底掌握这种震荡的力量！”
顾少伤垂下双手，面色平静地说道：“我的拳，就是天下至强之拳！”
向雨田沉默，思及顾少伤刚才弹指之间的恐怖震荡之力，也不得不承认。
以这样的力量挥拳，天下间断然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挡！
“确实是至强的拳！”
向雨田突然有些萧索，真正感受到了顾少伤恐怖的潜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