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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四章 皈依者的狂热

不可思议的山海 油炸咸鱼 4352 2022-06-21 12:01:30

妘载一巴掌拍死一只妄图窃取自身血脉的蚊子,并且嘴里念念有词。

鸿超在边上看的可惜,心说本来能有第一只太阳血脉的蚊子诞生的,这么伟大的新物种就这么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人家本来是真心投诚,想加入赤方氏的!

当然更多的可能是那只蚊子直接被烧成灰。

不过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成功了呢。

此时大家在远处注视着石城,里面那些嘈杂和诡异的声音更加大了。

仓梧之民出现了,他们从城中出来,向四方散开,无数的部族民众在被驱赶,汇聚成人的河流。

青壮年被带走,老人孩子被舍弃,奴隶们低着头,他们在黑暗中摇摇晃晃,当火光照亮他们的脸颊时,那是一个个绝望和压抑的面容。

于是,妘载他们听到了那边的声音。

那些奴隶也听到了他们主人的声音。

“迁移的奴隶想要继续活着,攻打洪州时就要出死力气,留下来的奴隶想要继续活着,种地和渔猎的时候也要出死力气。”

“如果我们能尽快获胜,你们就能多活下来一些人。”

“说不定还能让你们加入仓梧氏。”

这一句话当然是假的,但总要给奴隶们一点动力,毕竟奴隶头子压迫奴隶才是最狠的。

他们这些主人可都是带带的善人。

仓梧民的首领们也很心疼,因为这些奴隶死了,就缺少了很多劳动力,至少在掠夺来新的奴隶之前,干活的人口要少很多了。

但是子泽说的也对,奴隶的存在,有些时候就是为了本部在战争的时候少死些人,奴工听话而强壮,是炮灰部队的不二人选。

……

阿寒是伧部落的一个少年,他今年十五岁,曾经在……总之就是犯了事情,被仓梧民的命令下而被切掉了一根手指,他听闻过汜林的事情,也曾幻想着逃出去。

但他不敢,逃出去如果失败了就会死,还是唯唯诺诺的活着。

他听到边上有人抱怨,那是一个叫做干切的人,他是溪部落的人,年纪有二十多了,他时常对自己的身份感到屈辱与丢脸,幻想着能够加入仓梧民,摆脱溪部落的身份,所以他对这次战争充满了期待。

打赢了就是人上人。

打输了大不了重新开一局,说不定还能随机到人上人。

如果妘载能知道他这个想法,一定会高呼起来。

都他阿母的让你高完了,反正怎么样你都赢是吧。

干切对这次迁移是狂热的,但阿寒还没有到他这么狂热的程度,他甚至有些不理解对方,因为此时对方又在痛斥与谩骂那些汜林的逃奴,乃至素不相识的洪州人们。

“要不是汜林的那帮逃奴,我们又怎么会被这样对待呢,还好大首领给了我们补救的机会,只要能杀死足够多的洪州人,就可以成为仓梧之民,这样我也是仓梧人了,我的后代也不会再是卑贱愚蠢的溪人。”

干切认为都是那些人的过错,尤其是那个叫做楚酓的人,就是他让仓梧民没有办法抓住那些逃奴,不然把那些逃奴全都抓回来,然后狠狠杀死或者活埋,这样就不会再有愚蠢的人妄图逃跑了。

只有成为仓梧之民才是摆脱奴隶身份的正确道路,逃跑了,到其他的地方,又有什么部落敢收你呢,路人、大竹、长沙、蛮扬,乃至鱼复、和夷,他们都不会认同你们这些奴隶的!

即使是跑去三苗的土地上,就以你们这些反叛过主人的奴隶,三苗也不会用你们的!

干切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的。

边上有一个大个子,他叫做单,单在古时候指的是一种绑着绳索的飞石,用来狩猎野兽的,所以名字中带有单字的人,一般都高大强壮,是捕猎的好手。

单就是一个猎奴,他和阿寒一样是伧人,都在这一次迁移的人口中,此时听着身边干切的谩骂声音,他忽然询问道:“你去过三苗吗?”

干切摇摇头:“没有。”

单:“我听闻三苗本就是一群流民和狂徒聚集起来的,如果我们去三苗的话……”

干切顿时勃然大怒:“你怎么有这种念想,大首领待你不薄,何曾缺了你我部族的吃食,食人之物当然要为人分忧!再说了,我虽然没去过三苗,但你难道就去过吗,你怎么知道三苗就要你呢!”

“我们的天神可是帝夋之少女,是帝女子泽!他三苗有什么,要是按照你说的,那不过就是一群流民和暴徒吧!我看他们也就是靠着人多和凶残才有这偌大的名声!他们还打不过洪州人呢!”

干切说到这里,有些狂笑起来:“要是咱们打下了洪州,那咱们不就比三苗要强太多?到时候你我都是仓梧民了,有自己的奴隶和土地,又为什么要投靠三苗那些人呢!”

单沉默着没说话,觉得干切的逻辑有些问题,但是干切见他没说话,也渐渐不再讲话,只是时不时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盯着单,之后自己离开了。

阿寒觉得有问题,他小心翼翼的过去,询问单是不是想要离开。

单没说话,但是过了没多久,干切回来了,他还带来了仓梧民,干切红着眼睛,信誓旦旦的指控着单:“主人,就是他,他想要逃走去三苗的土地,再也不回来了!”

仓梧民不能容许反叛的情况,虽然三苗暂时是战争盟友,但是仓梧民也知道三苗之中有很多流民与暴徒,自从三十年前三苗的几个主力大部落都被打趴下之后,三苗的人口组成就越来越龙蛇混杂了,俨然成了一个亡命徒们聚集的好地方。

所以,不论是去汜林还是三苗,都是仓梧民不可接受的,于是在这个晚上,并没有过多久,很多奴隶都来了,甚至还有那些留下来的老弱病残奴隶们。

他们看到仓梧民中出现几个力士,将单的身体用石斧与石锤击碎,最后用青铜的斧钺砍掉了他的脑袋。

阿寒浑身颤抖,想要哭又不敢,边上的人群中,有人像是干切那样高呼杀的好,也有人和阿寒一样趴伏在地上,被死亡的恐惧笼罩着。第八百零五章人有高低贵贱

“伧、溪、殃!”

仓梧氏的战争首领“犀”出现了,他看着那些奴隶,这里只是一部分人,因为干切举报了单的行为,他为了杀鸡儆猴亲自过来:

“你们不会忘记了你们的祖先是谁吧!是帝夋的神女,是子泽大人把你们的祖先带到这片蛮荒的山林,于是你们才拥有了人的模样,不然你们还是原始的样子,不过是一群茹毛饮血的畜生而已!”

“让你们当奴隶,是我们在教导你们如何做人,难道仓梧国让你们吃不饱了?难道仓梧国没有让你们穿上麻衣和兽皮吗?难道仓梧国没有教你们如何耕作与渔猎?难道仓梧国没有教你们男人和女人的嫁娶?难道仓梧国没有教导你们如何生产陶器与工具吗?”

“难道仓梧国,还有什么没有教导你们的吗!我们什么都做了,而你们,却天天想着逃跑,天天想着背叛!”

“这难道不是我们的恩泽,才让你们从那种蛮荒无序的状态下得到了解救吗!”

“你们不仅不想着好好的报答我们,认真偿还所获得的宝贵本领,居然还想着投靠他人?”

“你们去了三苗,三苗的人只知道战争与疯狂,他们会把你们的头拧下来,喝掉你们的血吃了你们的肉,你们去了那种凶残的地方,你们居然还想着活下来?”

“你们去了汜林,汜林中的逃奴们迟早也会被剿灭清楚的,我告诉你们一个事情吧,你们应该看到了和夷的首领来了,和夷有多么强大,你们应该知道,他们是箭矢所垂青的氏族,天下间能够与他们比肩的射箭之地只有东夷!如今和夷的首领已经答应我们,会去剿灭汜林的逃奴,尤其是那个凶残的疯子,那个叫做楚酓的家伙,他的脑袋很快就会被割下来了!”

“还有路人,大竹,长沙,蛮扬,这些部落邦国都和我们交好,你们想要逃去汜林,也不过就是苟延残喘,等到那个疯子一死,区区万步之大的水野山林,你们真以为我们找不到你们吗!”

“是仓梧之民没有保护你们吗,你们这一次出去战斗,那不是要你们去死,这是要你们认真作战,只要能打赢了,奴隶就不是你们,而是洪州之民,你们也会成为仓梧民!”

“这都是我们的苦心,你们从古老的蛮荒时代过来,如果不经历奴隶这一过程,哪里能学会做人呢,你们连生产工具都不会用!而再看看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犀在对这里的奴隶们高声讲话,阿寒很想说一句,那些生产工具不是我们不会用,而是你们从来不敢教我们用。

但他也不敢说,他真的怕死。

他身边,有人面色灰暗,麻木不仁。

也有人似乎大彻大悟一样的痛哭流涕,只是不知道是感激,还是恐惧了。

犀说的激动昂扬!

“我听说,洪州之民,曾经把拥有高度文化的部落与联盟,称呼为文明!而我们,正是给你们带去文明之火种的人,我们不曾想当过你们的神,因为你们的神永远只有帝女子泽一人,而我们是她的仆从,你们则是我们的仆从,她拯救我们,我们拯救你们,天地尊卑本就如此!”

“人是有尊卑贵贱的,猴子的孩子生下来还是猴子,龙的孩子生下来就是龙,而帝王神圣之类,则能乘龙而上下于天。”

“现在,我们给了你们真正成为人的机会,能成为人的,是已经不需要再置身于奴隶之中学习的那些人,你们很聪慧,已经摆脱了蛮荒的身份,也祛除了贱与肮脏的浊躯,你们将昂首挺胸的站立在大地上!”

犀说完了,奴隶们的神情各不一样,但犀已经看到了自己想要的,而以干切为首的一部分人,已经涕泪横流,他们大致是真的感动了,毕竟他们想要摆脱自己卑贱的身份,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

阿寒在心中又有不同的想法,但他不敢表露,然而这时候,他身边一个比他年纪要小一些的孩子突然站出来开口了。

“如果神和人是有尊卑贵贱的,那么神为什么会被中原的帝给灭亡了呢?”

这句话一出来,奴隶们的声音都小了下去,那孩子看着凶神恶煞的仓梧民,有些麻木的道:

“既然人是神所指引的,那神又是被谁指引的呢?”

奴隶们的目光都聚集过来,看着这个麻木的小少年,而阿寒更是在心中疯狂的呐喊,希望这个孩子不要再说了,不然真的会死的。

他甚至终于鼓起了一次勇气,拉了拉那个少年的手臂,而那个年纪比阿寒要小的孩子,只是回头看了看阿寒,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依旧显得有些麻木。

犀制止了那些仓梧战士要去抓人的动作,而是指着那个小孩:“继续说!”

那孩子道:“我们虽然曾经是茹毛饮血的荒人,但我听别人说过,我们本来也是昂首挺胸站立在大地上的,这个资格又为什么要你来赐予呢!”

犀大笑道:“因为是我们教导了你们如今的这一切!就凭这一点!”

那孩子看着犀,麻木的脸上出现了愤懑的神色,他握紧了小小的拳头,忽然指向高天:

“强大的氏族在最古老的时代,也是一直强大的吗?头顶上的云,在一千年前也是现在的样子吗?难道每个人生下来就有姓与氏吗?贵贱的区别又是怎么划分的呢,是以技术,是以名望,是以善恶,还是以强大的武力?”

“可我们的生命难道不是相同的吗,你凭什么决定我们的生死呢,可我难道说不想死,你就不会杀我吗?”

犀笑了起来,他觉得这个孩子很有意思,但这个孩子也必死无疑。

这个孩子已经触及到了突破奴隶思想的一点本质,就像是大巫师说的,很多逃奴并没有搞清楚奴隶和奴隶主的本质关系,但是这个孩子搞清楚了,那他自然要死的。

奴隶若是身处于一个稳定的国家或是政权统治下,有一个地位稳定的主人,那么这样的境遇就会理所当然地持续其终生,乃至他的后代,这和个人意愿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你叫什么名字?”

犀询问那个孩子,孩子回应,告诉犀,自己叫做秽草。

秽草,野草而已,但野草是很顽强的。

“我来告诉你,自古以来,人生下来便注定了高低贵贱,你知道这会追溯到什么时代吗,那或许正是五龙氏出现而统治天下的时候吧。”

犀开口,说完之后,又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谁让你们走出蛮荒如此之晚,又被帝女子泽豢养如此之久呢,再说了,即使中原表达是选贤任能,但依旧是在黄帝血脉中流转而已,女娲造人一日有七十变化,但最后她依旧以女娲的身份出现,就是因为女娲二字本身就代表了高贵。

叫做秽草的孩子被杀死了,但是却在很多奴隶的心中埋下了一点火光。

阿寒握着矛的手剧烈颤抖,在他身边,还有持刀的汉子,拿着蚌镰的农人,背着石铲的大个子,拿着骨器的年轻人……像是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他们茫然的扪心自问。

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迁移呢,是啦,我们是奴隶啊,终究是卑贱者啊!

“好了,开始迁移了,不要再等待了!”

犀任命干切为统领,带着这些奴隶迁移,干切兴奋极了,他站起来,用最大的声音吼叫与呵斥他们,但是没有喊上两句,忽然一根箭矢插中了他的脑袋。

干切瞪着眼睛,脸上还带着兴奋,被那根箭矢钉死,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变成死尸,天地间传荡着一种不明的“呼啸”,像是野兽亦或是异兽的吼声!

而同样,有数根箭矢飞出射向犀,但是却被他顺手抓住一个奴隶挡住了,那个奴隶瞬间变成尸体,被扎穿,而犀则就地一趴,避开了后续的力量冲击!

“是图腾射手!”

一瞬间,人潮突然混乱起来,奴隶们,仓梧之民们,乃至于远处的一些正在迁移的人潮也停下来了,因为干切的声音很大,突是戛然而止,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火光骤然亮起,点燃了野草。

犀震惊的看着火光升起的地方,似乎有几个人影,但只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楚酓拿着弓箭走了出来,看向倒下的干切,淡淡的说了一句。

“狗东西,杀不掉那些所谓贵者,还杀不了你吗?”

作者感言

油炸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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