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也听懂了他的意思。
罗照又道:“难不成就拿他无可奈何?”
苏元白皱眉,“这家伙有点软硬不吃,目前的情况下还真是拿他无可奈何,人家连天女教长老惠清萍的屁股都摸了,还整天调戏惠清萍,嚷嚷着要娶人家,已经成了笑话……”他把从燕国那边获悉的荒唐事说了下。
罗照听后哑口无言,文悠亦震惊于吴公岭的胆大妄为,这种人怕是真的吓唬不了!
三位长老说起这事也是哭笑不得,倒是很想看看如今的惠清萍得气成了什么样,奈何一时也不好离开这边。
闲话暂停,东应来道:“大都督,对于上面决定的战事,还有什么其他意见让我们转达吗?”
罗照回头看向地图上标注的态势,恨归恨,然而吴公岭把局势引导到了这个地步,已是覆水难收,真要让吴公岭把边境战事给挑起来了,他若不打,朝廷若不打,无法向三大派交代……
齐京,皇宫讲武堂内,一挂大幅地图前,聚集了一群军机人员,齐皇昊云图亦在。
上将军呼延无恨亲自持杆为昊云图讲解燕国战事,将各种情况进行分析后,手杆点在了吴公岭部大致所在位置,“陛下,如今叛军所到之地,燕国当地州府皆采取了坚壁清野之策,不给叛军补充物资的机会,吴公岭所部粮草无法坚持太久,观吴公岭所部动向,应该是准备冲撞燕国边境人马,为宋国大军制造进攻良机,否则吴公岭叛军很难有其他活路。”
昊云图面色凝重,“如此说来,韩宋对燕国的大战不可避免?”
呼延无恨道:“冲撞的是宋国方向,韩国那边估计不会急着动手,估计会先坐视一番,不过只要燕宋打起来了,韩国迟早是要出兵的。”
昊云图点头,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不禁冷笑一声,“临阵换帅!商建雄啊商建雄,你让朕说你什么好。上将军,燕国战事难道就没有挽救之法吗?”
呼延无恨干净利落道:“击败敌军,将敌军打退!”
昊云图:“你觉得如今的燕国还能打败韩宋两国吗?”
呼延无恨:“也不是没有可能,商建伯并未死太久,留下的那些旧部,皆是久经沙场的人马,沙场征战皆非庸才,正是支撑燕国不倒让人不敢轻易冒犯的最后家底,若有一运筹帷幄良将加以善用,任谁都不敢小觑。可问题是商建雄曾经的所作所为,想再聚集这些人效死命怕是不太可能,因为那些人很清楚,再怎么卖命,商建雄最后还是要铲除他们。”
“而只要他们保有了实力,就算燕国垮了,也无非是改朝换代。大战之后,韩宋消耗巨大,随着地域的扩张,力量相对分散,何况还将面临韩宋相争的局面,那般情况下只要诸侯愿意转投,韩宋应该是愿意接纳的。韩宋不会放过的是燕国皇权,不会放过的是燕国三大派,下面那些手握兵权的诸侯和拱卫诸侯的门派该拥兵自重的照样还是拥兵自重。”
“甚至是燕国朝廷的一些官吏,事后也都有可能得到一定程度的重用。因此这些人最后关头都有退路,只怕未必肯用命,就算肯用命,一盘散沙也难有作为。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打出个真章来,诸侯之间谁又能服谁?要抵抗韩宋,燕国朝廷尚缺一威信足够让诸侯俯首听命之人,商永忠和燕庭一些武将的资历根本压不住那些骄兵悍将!”
这话听的昊云图心里阵阵发紧,联想颇多,若是齐国垮了,谁又能放过他?必然是赶尽杀绝,而下面那些官员熟知当地民风政情,只要愿意为新权效力,有一部分依然可保荣华富贵,只不过是换个主子而已。
他也知道呼延无恨说的是实情,战事到了一定的地步,那些修士想控制那些诸侯没那么容易,你逼人家拼命也没用,哪怕是刀架人家脖子上,也绝对能给你败出各种花来,能败的你没脾气。
一旦大势失控,或大势已去,各种情况绝对会层出不穷。
昊云图略斟酌后问道:“蒙山鸣?”
呼延无恨颔首:“哪怕是商朝宗也行,商建伯去世,对诸侯的影响力不可避免的会光临到商朝宗的身上,加之商朝宗近乎是在南州白手起家,几仗下来,足以巩固商建伯遗留给他的影响力。蒙山鸣……若商朝宗依然受困,他只怕未必会出力。燕庭若真把商朝宗给整死了,等于斩断了对南州的最后一丝羁绊,那南州人马可就真成了脱缰的野马,稍受惊吓便有可能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
晋国宫内,大将军尹除同样在为晋皇太叔雄讲诉燕国战事可能的走向。
邵平波旁听着,心思辗转,随着局势的发展,燕庭放不放过商朝宗都让他两难,放过的话不利于这边的计划,不放的话,他以己度人,对牛有道来说不是坏事,等于让牛有道身上少了一副枷锁……
追击大军停止了前行,商永忠率领从旁疾驰而过,找到了下令让大军停止前行的苏启同,结果却见负责后方图州人马的安显召也在。
商永忠跳下马来,在一群人护卫下走向两人,质问道:“二位将军,刚出发了不过一个时辰,难道又要停下休整吗?叛军逃窜为祸,当尽快追上剿灭才是!”
苏、安二人相视一眼,前者让人拿了地图来打开,指着说道:“王爷,情况不对,吴公岭的去向似乎是想与宋国人马会合。安兄也有此猜测,特来与我商议,我俩不谋而合!”
商永忠盯着地图看了一阵,摇了摇头,狐疑道:“未必吧?边境地带屯集有重兵,后面又有大军追杀,一旦被两军夹击,岂非自寻死路?”
苏、安二人,刹那,一个抬头看天,一个低头看地。
瞧这二人样子,商永忠脸色略有不快,他又不傻,岂能看不出二人浮现出的对他的鄙视意味,不禁沉声道:“莫非本王所言有错?”
安显召抬手将地图戳的哗哗响,“苏兄已经说了是与宋国人马会合,王爷当宋军是站着不动的木头吗?吴公岭三十万大军,都是久经沙场的人马,王爷觉得边境各州府集结的人马得出动多少人马才可堪一战?边境虽有重兵,却是沿漫长边境布防,一旦吴公岭三十万人马抵达,只需击其一点,就要扯动整条防线,难道防线上下人马能坐视不理吗?”
苏启同叹了声,“上下人马若坐视不理,防线必被吴公岭击穿,若赶来驰援,其他地方防线力量立刻会变得薄弱,两种情况下都将为宋军创造绝佳的渡江进攻机会!”
闻听此言,商永忠脸色大变,终于醒悟了过来,似乎有点慌了,“不行,决不能让他得逞,立刻传令大军全速前进,务必将叛军给拦下!”
不慌都不行,一旦让叛军目的得逞,他想都能想到自己将会面临什么。
安显召:“双方大军之间的距离摆在这,速度也摆在这,哪是说追就能追上的,王爷若是能将各州府剩余的力量集结起来,让各州府人马不惜血本死战,倒是还有尽快拦下的可能,否则对三十万人马采取挠痒痒似的骚扰根本没用。”
“我即刻上报朝廷督促!”商永忠扔下话就跑了,一刻都不敢耽误。
“呸!”安显召偏头吐了口唾沫,“什么玩意,若真听他的指挥,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其实不用商永忠上报,随着吴公岭的大军推进趋向越来越明显,各方势力陆续都判断出了吴公岭的意图。
局势变化牵动着所有利益相关人员,齐、卫两国的消息已经先商永忠一步陆续抵达了燕京,两国对燕庭讲明厉害关系,同时也在向燕庭施压,希望燕庭能放了商朝宗,并进行安抚,让商朝宗率领南州人马尽快参战。
商建雄哪能轻易放了商朝宗,旨意是他商建雄的旨意,现在更改,那脸得打的有多疼?
但局势真的让商建雄紧张了,动员了朝中所有能动员的力量,逼迫叛军逃窜方向的州府人马不惜代价阻拦。
迫于压力之下,甚至是以死威胁下,叛军逃窜方向的州府不断在前途设置障碍,挖路、堵路、断桥,想尽办法阻拦。
这种小道哪拦得住吴公岭,同样的障碍也被吴公岭留给了后面的追兵,譬如搭好的桥过去后,吴公岭也同样给毁了,让追兵同样享受享受。
沿途州府又集结了十万人马在叛军必经之途的险要关隘设防阻击,结果被吴公岭一举攻破,不纳降卒,尽屠!令前方州府人马胆战心惊,各种困难冒了出来,不断向朝廷求援。
三大派也紧张了,首先三大派的那五位长老就承受不住了压力,逼迫追击的诸侯不惜代价全速追赶叛军。
五路诸侯被逼得没办法,几乎是日夜追赶,将士少有休息时间,眼看倒是离叛军越来越近了……
山岗上,过去的叛军人马中,有一路人马折返,一群人立马在山岗之上眺望,正是在一群修士保护下的吴公岭等人。
“追兵将近,大将军突然返回是何意?”全泰峰问了句。
吴公岭呵呵一笑,“追兵有何可怕,我要拦他,挥手间便可摆平!”
不远处同样坐在马背的惠清萍冷哼一声,“大言不惭!”
吴公岭扭头看去,“萍萍,会法术的可不止是你们修士,我会的法术可是天地大法,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我若能施法轻易拦住追兵,你便嫁给我如何?”
有些称呼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惠清萍厉声道:“若是大言不惭又如何?”
唰!吴公岭宝剑出鞘,轻弹剑锋,“若我大法不灵,愿自取项上首级献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