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施仁,哀乐又奏响了!”
随着前边的一帮人边走边说,这个叫施仁的小伙子也赶紧的戴着眼镜,穿上工作制服慢慢吞吞的走到外面的广场上。
又有死人送过来了。
一般情况只要有死人送到火化场,运输的车辆快要进大门的时候,就会先放鞭炮紧接着就会听到死者亲属悲鸣的哭声,最后火化场工作室里听到声音以后马上就会播放悲伤的音乐。
施仁所工作的地方也是他自己的老家襄阳市,他的大学也是在自己老家的这个城市完成的。虽然也是本科但是毕竟不是明牌一本大学毕业的,工作不好找,用人单位都是可用可不用的情况。施仁最后千挑万选连续的碰壁之后,对于新工作失去信心时,经不住在火化场工作多年的老爸的说服,就留在了火化场工作。刚开始施仁也不愿意在这里工作,但是没有办法,现实比人强,只好忍辱负重的在这里干了将尽一个来月的时间。
按他老爸的话说就是什么工作不能养活人呀,虽然天天和死人打交道,但是我们帮人家做的是入土为安的前提工作。死人也是人,每天和这么多的死人找交道,帮他们服务,为他们站好最后一班岗,也是行善积德的事情,这么多年养活了施仁两兄弟,也没见有什么不好的呀。只是给人心理一种作用而已。
看着施仁刚才的样子,分明外紧内松的工作心态,大学毕业天天带着一副眼镜跟死人打交道,只要一有死人到了,马上带着一副眼镜然后再慢吞吞的跑过去,准备火化事项各就各位。
“爹,让女儿再看您最后一眼吧”
施仁站到死者愦体的水晶棺前时,看到了死者女儿的哭声。来这里上班一个来月都看了十几起这种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位小姐,请您节哀顺便!人死不能复生,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施仁站到了水晶棺前讲道。因为火化愦体的火炉已经开始点火了,施仁要推着水晶棺达到工作室把愦体放到火化炉里面去。
“来来来,大家一起帮忙一下,这位死者身体太胖,我一个人弄不起他。”
“你小子,终于开始主动讲一起话了,平时见你工作时爱理不理的,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是施仁的一位同事,比施仁年岁要大,平时性格开放,但是和施仁不对路。施仁在这里上班郁闷,哪里有心情和同事打招呼呀,如果没有特别正经事情,基本上从不主动开口讲话。
“哪里话,宽哥,平时是心情不好,可现在是工作,等下班了下小弟请你喝洒,给赔不是还不行吗?”施仁脸上终于带上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你们两小子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人死大如天,尽早入土为安的好,大家一起帮忙吧。”这时走过来讲话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年老人叫李德宣,是这位宽哥的父亲,快步走过来边说边卷起袖子帮忙,而且边做边对这位死者说对不起,年青人不懂事怠慢了。
几个人一起帮忙把死者放在火炉的滑板上,慢慢推进火炉开始加大为力火化。
所有的人员开始分工忙碌起来,开始准备收拾骨灰的盒子,收集骨灰的小铁锹等物品。
“嗯,火势渐小了,阿宽去把火炉封门打开,再加点油。”李德宣看见死者愦体还没有完全的火化完,结果火势好像开始变小了。长的太胖的人,身体脂肪油水太多,完全焚烧彻底的话,火化燃料是一般死者身体体型的一倍多。
“小心点呀,记得一定要先关火炉然后再加燃料。”
施仁还在想着今天跟死者家属讲的几句话,心里感到一种怪怪的感觉,具体是什么感觉他也讲不清楚,反正就是心理慢慢没有以前那么排斥这份工作了。
算了,以后慢慢想吧,先把骨灰盒拿过去,做好最后的准备。
正当施仁拿着骨灰盒往火化炉的封门出走过去时……
“小心,施仁”
紧接着听到李德宣的一道大喝的声音,而施仁还什么反映也没有,只看到一道冲天的火光,如一条长龙般的冲出来烧到他的脸至整个头部。施仁的头部的头发,迅速的烧燋委缩,而施仁的双眼这时受到了火烧高温的灼伤,随之没有任何的意外,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总是匆匆的走,施仁醒来的第一感受不是听到120车的警迪声,也不是听到亲人同事关心的话语等杂乱的场面,而是双眼一团黑。无论怎么用力,也不睁不开的那种,感觉头上被什么东西绑住了。
“小仁呀,你醒了,你可是吓死妈妈了,你老爸这个杀千刀的,非要让你去那种地方上班,天天和死人打交道能有好事情吗?”
眼睛看不见,施仁的双手在头上摸了一下,双眼到现在还打着绷带。不过刚想适应一下环镜,却是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别瞎说,这只是个意外,咱儿子不是福大命大,什么事情也没有吗。医生也说了,只是眼睛需要再观察休息一段时间,初步估计眼睛可能是受到火光的刺激,缠着几天绷带,消一下炎症就可以出院了。”
施仁马上就明白了,自己虽然躺在了医院,但是父母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心,让他心里倍感温暖幸福。本来还想说这次出院,马上就辞去工作的事情,现在又咽到了肚子里。
“爸妈,你们都在呢,没有关系,我身体强壮,福大命大,再说了这只是一次工作意外,基本上我们这个工作岗位一般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您就别担心了。”
施仁看着父亲和母亲还在这在为化场工作的事情争论不休,没有办法也只有自己出来打圆场了。
其实这次的事情真的只是个意外,宣叔还特别交代了儿子阿宽,一定要熄灭火炉里面的火以后再加燃料。当阿宽打开火炉的封门的时候,里面也却实看不到火苗燃烧的情况,所以就大意了一下,直接提起油桶往里面加燃料。可是这种火化燃料类似于汽油,带有很强烈的挥发性,遇见零星一点点火星就可以燃烧,阿宽一打开油桶,直接一条长龙火蛇爆喷了出来。
最为倒霉的是施仁,刚好走到火炉旁边,结果充当了这次意外事件的替罪羊。
“醒了呀,如果醒了就开始换药了,要多多的休息,过几天眼睛好了就可以出院了。记得要听我的话,不然我让你在医院多躲几天,呵呵!”
施仁听到声音有点无语,这还是护士吗,怎么听上去有点像是恶妇呀。
“放心,我不会乱动的,一定会好好的休息。如果我有事情,怎么叫你呀,你叫什么名字。”施仁这时候是存了一种坏坏的主意,当护士都这么器张,等眼睛看得到了,要治她一下。
“我叫宋佳,如果有事情,直接按床头的这个按扭,我马上就会到的。”这个小护士想也没想回答到。
送走了父母施仁终于一个人可以清静一下了,古话说的好,慈母多败儿。施仁的妈妈硬是不让施仁再到火化场去上班了,而施仁的老爸非要说可以上班,结果两个人大吵了起来,母亲是为自己好,父亲也是为自己好,真叫自己难作决定。于是乎施仁装作什么也听不见,打起呼噜装睡了起来,结果二老看了一下,才偃旗熄鼓慢慢的退出病房。
三天以后……
“跟你说呀,从目前你恢复的情况来看,你的眼睛现在是可以拿掉绷带的,但是考虑到你以后恢复的最佳状态,最好还是不要拿掉,你可以把绷掉往额头上弄下一下,适当的睁开一下眼睛,让眼睛适应一下室内的光线,否则一到室外你的眼睛会不适应的。”
这个叫宋佳的小护士,还真有意思,医生都没有说可以睁开眼睛,她却是敢叫施仁适当的睁开眼睛适应一下室内的光线。
施仁摇了摇头道:“不行,适应一下光线还不如看着你,你现在就站在我面前不要走,让我看一下也可以当作我适应室内光线呀”
“不行,我还有工作呢,没有时间跟你胡扯这些无聊的东西,你自己看着办吧,不睁开眼睛也可以,反正出院再作光线适应也是一样的,我走了。我还要到下一个病房呢。”宋佳小护士讲完,还不等施仁有任何的反映就出去了。
从施仁进医院到现在也有四天的时间了,天天躲在病房里面也挺无聊的,没病身上睡出病来了。
“嗯,小美女你不会告诉我,你是阿姨吧。呵呵和我开这种玩笑可是不好笑哦。”施仁刚刚曾着无人时,睁开眼睛偷看一下,却是看到一个中年妇女穿着护士装推着一架药车,走进他的病房里来。
“哟,我说阿姨你这什么情况呀,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不讲话了呢。我身上有点痛,你过来帮我看看,什么情况。”施仁发现这个中年女护士不太可能是小宋佳后,为确保肯定,还是再讲了一句试探的话语。
这个中年女护士仍然没有理施仁的任何话语,只是转过身的时候对着施仁笑了一下。这一笑虽然发自内心的笑,但是施仁却是感觉,笑的有些诡异,倒底是哪里有些不对劲,施仁却是看不出来。
算了,记住这个护士的脸,等小宋佳来了问她吧。
“嗯,这是什么情况?”
施仁突然感觉左眼看东西,总是有些模模糊糊的,以为是还没有恢复好。就把左眼用手挡直起来,用右眼看。结果右眼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左眼再看相同一个事物时,却是有点模糊。不停的换了好几个事物,结果左眼的情况还是没有改变。
“怎么那个房间有一股黑气,有如烟囱里的浓烟直冲云宵?医院还有人焚烧东西吗?”施仁奇怪的问自己道。
就在施仁不停的用左右眼互换看东西的时候,左眼看到一个房间如浓烟滚滚的情况发生,以为是有人在焚烧垃圾。
“施仁,别装了,起来开始换药了。”随着这几天施仁和这个小护士不断的斗嘴,双方彼此开始熟悉的起来,直接用姓名称呼对方。
施仁拿掉昨天的绷带,双眼睁开,感受新一天的阳光。当施仁目光看向小护士的时候,却是呆住了,不是因为宋佳惊艳的外表,也不是因为她令人血脉喷张修长的身才曲线,而看到了更加令人爽歪歪的一幕。
“美女,外面是白色的白大褂,可是你里面怎么穿黑色的胸罩呀。”施仁想也没有想,就直接把自己看到一幕讲了出来。
“啊”
小护士刚开始还没有反映过来,愣了几秒钟之后大叫了起来。
“你这个色狼,怎么这样子,你是怎么知道的。说,快说,否则我饶不了你。你是不是偷看我换衣服了?是不是刚刚曾我给你换药时不注意,偷偷看我的胸了,说呀,你这大色狼。”
随着小宋佳的大叫,紧接着劈头盖脸的一大堆的问题。施仁发现自己讲了不该讲的话,惹了不该惹的人,得罪了一个小祖宗。
“你大惊小怪什么呀,我又不是神仙,又没有透视眼,我不过是乱猜的而已,结果你就这样子了,怎么一点玩笑也开不起呀!”
施仁的反映也不是盖的,马上就换了一套说辞,否则这个东西可真不好收场,自己都搞不清楚什么情况,怎么就看见了呢?现在的施仁的真的有点怀疑自己的左眼是不是真的有透视功能。
“你骗人,你骗人,你猜的怎么会猜那么准呢?”小护士讲完这句话,突然脸红的像萍果。意思不是说施仁猜也是对的吗,猜准了,而她的胸罩穿的就是黑色的,等于是承认了,能不脸红吗?
好在双方都是年青人,并没有在这件小事情上,做过多的纠葛。
“问你个问题,那个房间是做什么用的?”施仁随即指着昨天看见有黑气冲天的房间问到。
小宋佳一副不怀好意的眼神看了看施仁道:“你的运气真好,猜的真准,一点就点到那个房间了。那是我们医院的太平间!”
施仁听到这句话时,首先不是害怕,而是吃惊,有点诡异!太平间是干什么的,白痴都知道,那是停放死人尸体的地方。黑气太过强烈,有如浓浓烟雾直冲去宵。难怪如此,难怪如此呀。那哪里是什么黑气,而是死人身上的煞气。
施仁慢慢的回过神来,正准备再次寻问的时候,小护士宋佳已经不在了。
难道说我的左眼经过这次事故,发生了变化,真的炼成的透视眼。可以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要不然我怎么会真的看得到宋佳的身体内衣胸罩是黑色的,而且太平间的煞气我也能用左眼看得到。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对于这个问题,施仁不敢求教别人,只能埋在心底,一个人慢慢的去求证。
“小仁呀,我和你父来接你,医生说了,让你上午把绷带拿掉,到外面草地上去走一走,适应一下光线,如果没有问题,下午就给你办出院手续。”
施仁的父母再次的前来看儿子,还给施仁做了从小最家吃的菜。施仁吃着妈妈做的菜,心里全是感动温馨。
“好吧,妈你替我把床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吧。”施仁穿起拖鞋向着外面走去,意外事故让他在医院躲了一个星期没有出房间,现在可是都憋坏了。
施仁逛了一圈,觉得没有什么意思,正准备回房间时,走到一个员工文化框前面停了下来。因为他又看到了上一次在他房间换药,但是却怎么也没有和他打招呼的中年护士的相片。
因为中年女护士的一笑,虽然看似笑的发自内心,但是施仁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感觉气氛有点诡异。
“我找宋佳,请问她在吗?”施仁来到护士服务台问道。
“找我干么呢,要出院了,舍不得我了是吧。我可告诉你,每天像你这样找我的人可是多了去了。”
施仁开始有点无语,不过还是强装郑定道:“没有,我只是一时无聊向你问起一件小事情而已。”
“说吧,有什么问题想问我的,小色狼!”宋佳一直想不通施仁为什么为猜的那么准,心里一直念念不忘此事。
“请问我的病房,除了你负责以外还有没有别的护士给我换药呀?”
“没有,因为你的药是一天一换的,所以我的班上没有和我对班的护士,一直是我一个人在替你换。怎么了,你不会是说还看到了别的女人吧,美女?”小护士一副贼笑的表情道。
“确实看到过一年中年妇女护士,我刚刚在草地上散步看到了员工文化框里面有她的相片,所以才会问你一下。”施仁道。
宋佳脸上的表情,就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想了想道:“带我去看看,你说的是谁,我看你撒谎,怎么撒的圆。”
二人迅速来到员工文化框前,小宋佳随着施仁的手旨看去。随后宋佳的表情也变得不可思意起来:“你不会吧,你确定你看到了这位大姐,你骗人也不该这样骗吧。”
“怎么说呢?”施仁紧着问道,因为看见宋佳表情就能猜到,事情变得不简单起来,气氛刹变得静悄悄的,周围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
“这位大姐叫李淑梅,38岁,离异,育有一儿子跟随前夫到了外地城市生活。李大姐是我们医院的老员工了,多次获得先进员工称号。这位李大姐一直是单身一人,但是在一个月前有一天下班的时候,发生交通事故,当场死亡。愦体还停放在我们医院的太平间,如果再过半个月依然没有亲人朋友过来认领的话,我们医院就会作主帮她火化掉,入土为安。”
随着小护士宋佳的话渐渐的深入,施仁直感觉毛骨耸然,全身冰凉,连周围的空气都是阴森森的。小护士的话已经很明白的表明,施仁上次看到的绝对不是这位护士大姐本人,那看到的是谁呢,不言而喻。
“看来我的左眼通过这次意外事故,是真的发生的变异了。不但可以透视,而且还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很显然上次在病房看到的是李淑梅大姐的鬼魂,我的左眼真的见到鬼了吗?”
一时间内心恐惧、惊骇什么感觉都有。虽然自己在火化场上班,天天和死人打交道,但是真正的知道和鬼魂打交道时,才是很害怕。空气无论再诡异,也没有身体寒冷,邪雀无声,四周寂静的可怕。仿费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真的在自己身边似的。
施仁一直站在员工文化框前,一动不动的。直到小护士宋佳静静离开时,一点感觉也没有,仿佛雕像立在李淑梅大姐的愦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