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体肝脏移植包裹三个主要步骤,第一肝脏动静脉重建,第二肝道重建,第三淋巴重建,三者缺一不可,最难的是动静脉重建,其次是肝道,次之是淋巴。
众所周知人体任何脏器想要发挥作用就少不得血液的供养,所以血液对于每个器官来说都是不能缺少的,要想保证肝脏移植的成功就必须保证充足的血液供养,但如何保证却是个难点。
拿肝脏静脉重建来说,如果选择右肝静脉(RHV)的重建,这个重建通常采用与受体RHV残端行端端吻合,但由于右肝移植物的再生往往导致右肝向左侧生长,造成吻合口的受压和扭曲形成肝静脉流出道狭窄甚至梗阻,如果不能解决这种情况就会导致移植的肝脏因为血液运输出现受阻最终导致肝脏衰竭甚至是坏死,可如何解决那?
办法很简单解决因为吻合口受压和扭曲形成的肝静脉流出道的狭窄、梗阻,可这个办法说来简单,要解决却是有很大难度的,吻合口所在的位置空间相当狭窄,想改变受压、跟扭曲的情况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除非能拓展空间,可这个地方后边是后腹膜,前边是移植来的肝脏,根本就没办法拓展空间。
在来说说当采用不含肝中静脉(MHV)的右半肝移植物,右肝Ⅴ、Ⅷ段的肝中静脉属支缝闭合会造成肝Ⅴ、Ⅷ段瘀血,从而使这部份肝组织失去功能,使得整个移植肝的功能体积缩小,造成小肝移植物及小肝综合症,受者由于肝功不足最终导致死亡,因此肝中静脉属支的重建非常重要,但是,是否所有的肝中静脉属支都要重建,在肝中静脉和右肝静脉之间是否有侧支循环存在,目前尚不清楚。
这也是一个难点,难就难是否所有肝中静脉属之都要重建,不全部重建又怕血液循环不够充足造成一部分肝脏组织失去功能,重建吧难度又太大,天知道一块肝脏中有多少肝中静脉属支,要想搞清楚只能把这块肝脏彻底解剖,可一解剖这块肝脏也就彻底报废了。
而现在苏弘文却选择了重建所有血管、肝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付振东实在不敢相信,除非苏弘文把肝脏彻底解剖,可这样一来手术也就彻底失败了,搞不清楚苏弘文到底要怎么做,付振东只能在一边看,手术到了这里他已经不在想去主刀这台手术了,不知不觉他已经对苏弘文产生了信任,心里希望苏弘文能再创奇迹,如果他有了重建所有血管、肝道的办法,那等于是让华夏的肝脏移植技术一举飞跃到其他国家前边,并且这个差距是巨大的,拉下其他国家最少三十年,一想到这些付振东就兴奋,可兴奋过后心里又忐忑,万一苏弘文的办法行不通可怎么办?
此时从侯长林体内切除下来的肝脏已经送来了,苏弘文接过那块肝脏看了看,随即就把启明的肝脏交给了付振东,嘴里道:“付老师麻烦您帮我继续提取血管、肝管,长度越长越好,对了,尽量找比较粗壮的血管、肝道。”
付振东想不明白苏弘文到底要干什么,但他却按照苏弘文所说的做了起来,他在期待苏弘文能再创奇迹。
与此同时电视、电脑前各国的肝脏移植专家们也在猜测苏弘文到底要干什么,也有人想到苏弘文提取患者肝脏内的血管、肝道是想吻合所有的血管、肝道,也只有苏弘文要这么做才说得通他为什么需要那么多的血管、肝道,可随即他们都感觉苏弘文不可能吻合所有的血管、肝道,除非他把肝脏给彻底解剖了,但这样一来手术也就彻底失败了,患者需要的是有功能的肝脏,而不是被破坏后失去功能的肝脏。
苏弘文没心思去想其他人的想法,他继续着手术,常规的肝脏移植术这个时候就得吻合主要动静脉了,先为这块肝脏恢复血液供养在说,不然这块肝脏很快就会彻底死亡,但苏弘文却没急着吻合主要动静脉,而是用止血钳把这块肝脏下层的肝膜给游离下来,当然不是全部切除下来,这层肝膜一端还是与肝脏连接在一起的。
操作这个手术步骤苏弘文就用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随即他就开始吻合主要动静脉,但苏弘文的吻合跟常规肝脏动静脉重建不同,他既没选择右肝动静脉重建,也没选择肝中动静脉重建,而是用他刚才从启明体内提取出的两根血管与肝脏动静脉做了一个吻合术。
吻合术一完成肝脏动静脉的长度可就增长不少,苏弘文把这段血管直接放到肝脏下端,然后用止血钳在肝脏下缘轻轻游离一下,立刻出现了一根相对粗壮一些的血管,随即苏弘文把这段血管游离出一节来在中间剪断,最后把这根血管跟静脉吻合,形成一个“丫”的形状。
曹静章看到一幕是彻底迷糊了,忍不住道:“小苏你把这根血管吻合有什么用?右肝静脉在上头啊。”
苏弘文摇摇头道:“那个地方吻合的话空间太小,一旦因为吻合口的受压和扭曲造成肝静脉流出道狭窄甚至梗阻可就麻烦了。”
曹静章道:“你可以将IVC上的右肝静脉残端切除在其根部IVC上形成开口并将其扩大,然后与右肝移植物的RHV行侧端吻合,这样既形成了较大的吻合口,还避免了肝再生后造成的压迫和扭曲。”
从这句话就可以听出曹静章的医学知识是相当扎实的,换成其他人可不一定跟他一样张嘴就说出解决右肝静脉重建容易出现的肝静脉流出道狭窄或者梗阻的办法。
苏弘文又摇头道:“这个办法好是好,可要切除右肝静脉残端并在其根部IVC上打一个开口并扩大这就不可避免要用止血钳游离,捐献的肝脏就这么大,一旦游离就会对肝脏造成损伤,术后肝功能很可能恢复不过来,这可就麻烦了。”
苏弘文说的曹静章自然懂,可苏弘文现在把肝脏静脉与一根不知名的血管吻合到一起就能保证术后肝功能尽快恢复?他不相信,别说他不信了,就连那些发达国家的肝脏移植专家也不相信。
一名日本的肝脏移植专家看到这一幕忍不住道:“这个华夏人到底要干什么?在肝脏下缘进行血管重建这有什么意义?”
像这样的疑问到处都是,只要懂肝脏移植的人都有,可现在没人能为他们答疑所惑,他们要做的就是等待了。
安紫楠也是看得一头雾水,她虽然没搞过肝脏移植,可因为苏弘文要做这手术的原因她没少查阅肝脏移植的资料,要知道安紫楠可是在美国哈佛医学院,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医学院之一,既然是最好的医学院那关于肝脏移植术方面的资料是相当全面的,华夏都没这么多资料,在这些资料的帮助下安紫楠也对肝脏移植有了一定的认知,不敢说精通,但也不差,不过看了那么多资料的安紫楠却不知道苏弘文到底要干什么,因为他现在做的术式世界上根本就没有。
难道这家伙又想到了一种全新的手术方式?想到这安紫楠一脸的喜色,可随即又感觉不大可能,上次那产科的分体式手术苏弘文开始只是有了一个大概的设想,然后做了大量的实验才完善,其中的难度除了苏弘文外就她最清楚了。
可最近苏弘文却没搞任何实验,没有实验他怎么可能又创造出一种全新的手术方式来?
这会别说安紫楠不信了,所有人都不信,没人相信苏弘文又创造出了一种全新的手术方式,这种事不是捡蘑菇找找就能找到,在当代想要创造出一种全新的手术方式实在是太难了,难道难以想象,就凭苏弘文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还没搞过肝脏移植,怎么可能创造出一种全新的手术方式?
苏弘文这边付振东跟曹静章此时看得是心惊肉跳的,因为苏弘文在吻合好动静脉后便开始在肝脏下缘打孔,这可会对肝脏造成很大的损伤,万一肝脏出现衰竭可就麻烦了,但好在苏弘文的“打孔”并不深,都是一止血钳下去就找到一根存在于表层的血管,然后依旧是阻断、吻合,吻合到刚才的两根动静脉上。
他到底要干什么?这样吻合血管有什么用?付振东不知道,曹静章不知道,欧阳语琴还是不知道,此时除了苏弘文外也没人知道。
苏弘文这种怪异的手术方式还在继续,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着,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苏弘文还在不断的吻合血管,找到的血管越来越小,苏弘文不得不带上显微外科的专用的眼镜。
四个小时后苏弘文不在吻合血管了,而是开始吻合肝道,做法跟吻合血管一样,又是四个小时后,苏弘文终于停了下来,此时他一头的汗水。
付振东低头看去,眼前的一幕再次差点让他把眼珠子给瞪出来。